我有些诧异,说林警官你从小就认识他了么?
林警官点头,她告诉我,说罗平这家伙呢,跟她是一个地方的,两家是世交,所以小时候也见过,不过后来她家里搬到了江城,而罗平据说读书不行,但是对于玄学却很感兴趣,经人牵线搭桥,认识了一个师傅。
罗平那师傅很厉害,是江门一代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很多香港人都专门跑来找他平事,只可惜欧阳大师后来在东莞死了,实在可惜。
罗平一直跟着师傅学本事,而师傅死后,他辗转深圳、惠州、广州和东莞,最终在东莞常平一家风水事务所里面落脚,混得还可以,挺出息的,她上回去老家过清明,家人还帮她安排相亲来着。
听完林警官的讲述,我才知道两人还有这样的机缘,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罗平本事不错,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不错。
林警官却摇头,说罗平这个人本事虽有,但好大喜功,刻薄寡恩,并非良人。
其实我之前听林警官讲两人是相亲对象的时候,心里面还挺失落的,但这评语一出,整个人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毛孔都舒张了,舒服得很。
林警官似乎不愿意多谈罗平,稍微点了几句,然后跟我讲起了案情来。
现在的情况是,尽管那天罗平把马全蛋给制住了,也算是将整个源头给封死,但其实并没有抓到幕后捣鬼的凶手,只不过是将其吓走了,让他不得为害而已。
事实上,马全蛋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交代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几日一直都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耳朵边不断说起什么一样。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局里面已经采信了我之前说的情况,也派了人员前往宜章那边实地调查,并且也开始对那个带我们过去的导游进行传讯。
然而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据过去的同事说起,莽山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破庙,而那个导游,居然失踪了。
而他失踪的日期,正好是我打电话过去的那天。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迷。
对于这种情况,刚刚参加工作的林警官也十分无奈,而现在更加麻烦的事情,还在于不敢将案情通报给社会和死者家属,因为如果胡乱发言的话,极有可能会增加案子的难度。
她的这些话,其实之前就有警察跟我谈过,让我不要跟人随便说起当天的事情,要不然会让他们变得很被动,而且还有可能危及到我的生命安全。
我读书不多,但并不傻,知道这些话儿,跟之前极力把阿贵他们往自杀那边定性,是一个道理。
不过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身不由己,毕竟幕后的那个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我要是想活,就不得不从警察那里寻求到帮助。
林警官时间匆忙,来了又走,只在病房留下一丝好闻的香气。
又过了两天,我出院了,之前公司那边给我传来消息,说让我出院之后,先歇几天,算我带薪事假,不要急着上班,休息好了再说。
公司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真的体恤员工,而是怕我上班之后,散播恐慌,所以让我先回避一段时间。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人。
这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一个是我,另外一个人则是死去的阿贵,所以我在推门的时候,多少也有些戒心,不动声色地缓缓推门,露出了一条裂缝之后,往里面望了过去。
我瞧见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正在阿贵的床铺上整理着什么。
看到对方的背影,我没有再等待,而是推门而入,招呼对方的名字:“阿晴,你来了?”
这个女孩子是阿晴,阿贵的妹妹,现在在广州师院上学,读大二,之前来找过阿贵,我还跟着一起去吃了一顿饭,所以双方都是认识的。
阿晴是过来处理她哥哥后事的,瞧见是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抽噎着说道:“明哥,他们说我哥是自杀的,我不信,我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是自杀?”
我原本答应过警方的,然而面对着阿贵亲妹妹的责问,所有掩饰的话语,却都噎在了喉咙里。
阿晴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道:“明哥,我听说我哥跳楼的那天晚上,他跟你在同一间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低头,从桌子里面摸出一包烟来,点上,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阿晴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我哥,不是自杀死的,对吧?”
我原本认为说谎并不困难,然而面对着阿晴,却实在难以开口,想了好久,方才决定跟她讲起真实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