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跳出来,任凭苗胜将一盆盆污水往他身上泼,就更难以忍受了。
闫国熹左思右想,此事唯有去求别人,以证清白。
此次与苗胜同行的,除了蒋祝之外,还有带兵剿匪的程彰。蒋祝是周王的人,恐怕不用他求,对方都盼着太子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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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彰又素来是万事不挂心,对朝中之事向来保持足够的沉默,以表明自己不会参加某一派的党同伐异。
不过比起与周王有旧怨,皇后在魏帝面前至今没有洗清向周王下毒的嫌疑,程彰至少还算得有希望的。
闫国熹命闫夫人准备了厚礼,漏夜乘一顶小轿,从偏门出来,悄悄往程府去了。
他准备的周全,程家门房也放他进去了,但是才进了程府,便听得正厅有丝竹管弦之声,热闹不已。
闫国熹惊疑不定,问引他进来的小厮:“你家老爷有客人?”
小厮似乎司空见惯:“那倒不是,是我家小姐养伤,嫌府里安静,就召了乐伎来听曲子。”他没敢说出口的是,自谢羽回京之后,程彰不放心她独自在家养伤,坚持要将人接到将军府休养。
但是谢羽对此安排并不买帐,她一个人胡天胡地惯了,再说还有个断着腿的孟少游在谢府作客,就更不能丢下他走人了。
程彰本来就不放心她独自养伤,而且谢府不比之前,还有个长辈孙铭客居。如今孤男寡女同住府上,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操碎了心,花了一番口舌才将人带回家。谢羽去程府养伤,除了她身边侍候的人,由春和带着枸杞灵芝等丫环,还多了两个拖油瓶:孟少游与她的小徒弟道明。
孟少游断着腿,但是大少爷的派头不能丢,在谢府里住了些日子,他自己派人去采买,几乎将谢府的厨房都承包了,连带着还给谢羽置办了许多东西,完全是一副钱多的没地儿花的样子。
程府里只住着程彰父子,饮食生活就更不讲究了,简单家常,内务有人打理都不错了。
孟少游住进程府之后,一点也没有身为拖油瓶的自觉,先以谢羽养伤饮食一定要丰盛为由,派人接管了程府厨房的采买。
很快程彰就敏锐的发现,家里饭桌上的菜色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就连管家也吞吞吐吐跑来向他求助:“老爷,厨房……超支采买了很多……”
程彰很是欣慰:“小姐回府里来住,是应该吃的好些,还是你设想周到,银子若是不够,去帐房支。”
管家更结巴了:“……没花银子。”
程彰大怒:“难道府里最近的银子都是小姐掏的?”大将军的眼神里也含着谴责之意:老子亲闺女多少年不在身边,回家来住几日还得自掏腰包?!
管家心道:比那个更糟糕好吧?就没听说过客人自掏腰包为主家置办东西的。
“……是……是孟公子。”管家说完都恨不得抱头鼠窜,连程彰的脸色也不敢看了。
程彰拍着桌子大吼:“难道老子很穷?”大将军一怒之下就了爆粗口。
孟少游一心向着程彰献媚,恨不得用山珍海味打动程大将军的胃,殊不知程彰在饭桌上看到他,都恨不得将他另外一条腿给打断。
——小子,你是来嘲笑本大将军穷的连闺女都养不起吗?!
孟少游对上程彰沉沉虎眼,还当自己拍马屁的力度还不够,需要加强,于是见天变着花样的花钱,今儿请了说书的来府上为谢羽说书解闷,明儿请了唱大鼓的来请程彰听曲,见不到程大将军的笑脸,他便揣测是不是不合程大将军的胃口。
闫国熹上门求见的时候,他正请了一班乐伎在程府正厅表演。
那跳舞的乐伎腰枝如柳,在场中表演剑舞,身姿轻盈,剑光凛冽,旁边还有几名乐师配乐,乱哄哄闹成一团。程彰原本是想发作的,可是谢羽看的津津有味,他这个作父亲的也只能按捺下一腔怒意,强忍着坐在场中扮石雕。
谢羽本来就不想来程府养伤,是以对孟少游的小动作只装不知,由得他瞎胡闹。以程彰的脾性,也不知道几时就恼了,到时候她正好可以回谢府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哪知道程彰这次居然一概忍了下去,不由有些泄气,恨不得谢弦尽快赶回来,她也好尽快回谢府去住。
小厮请了闫国熹去奉茶,不多时但见程彰匆匆而来,纵是满腹心事,还要玩笑一句:“大将军好雅兴。”
程彰苦笑:“家里孩子们闹腾,让国舅爷见笑了。”
闫国熹侧耳听一回,赞道:“这是……解十三娘的剑舞吧?长安城中能够请得动她上门来表演的,恐怕要一掷千金了。大将军这是为搏女儿一笑,挥金如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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