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恋景皓轩的俊俏温柔,迷恋他在身体上带给她的满足,身份的差距让她明白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她也没想要结果,只是想单纯地付出,可是她的糊涂愚蠢害了她最为重要的人,孩子没了,她永远地失去了作母亲的权利。
女人爱起来疯狂,恨起来更疯狂!当青莲决定要作证揭发景皓轩的阴谋时,是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的,在如今的她看来,景皓轩的心是黑的,既然他那么不在乎她及流掉的孩子,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青莲自决定揭发景皓轩时起就开始拼命补身子,莫芸溪命人送来的食物她全部都吃光,就算吃饱了也命自己吞下去,只有将身子养好些才有力气为孩子报仇。虽然知道莫芸溪每日送补汤饭食的行为是带有目的性的,一为收买自己,二为让她养好身子好有力气报复,但她却心甘情愿被利用,毕竟要为自己与孩子出气不是?不养好身子如何去报复景皓轩那无情的男人!
青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景老爷听了,景皓轩是中途赶去的,他到时青莲已说到了关键处,就算他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何况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景皓轩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知道青莲有多迷恋自己,知道她能为了他什么都不要,谁想最后一刻居然出卖他!
“你可有话说?”青莲将一切都说完后,景老爷目光森冷地瞪着一脸惊愕的景皓轩。
“爹,您可不要被她所骗,像她这种背主、欺主的恶婢所说的话不能信。”景皓轩很快恢复了镇静,略带鄙夷地扫过眼正仇恨地瞪着自己的青莲,望向景老爷以着三分不满七分镇定的语气辩道。
青莲此时对景皓轩是彻底失望,景皓轩刚进来时可真是神采飞扬、春光满面啊!自己为了他被关进柴房,还为他流掉了一个孩子,结果他非但不关心一下她还令他自己过得这般滋润,那讽刺的话语、鄙视的眼神在在刺痛了她,想起当初他待自己的温柔体贴简直讽刺至极。
“老爷,奴婢还有一件事要禀报。”青莲极度失望地看了景皓轩一会儿后望向景老爷,沉静地说起来,“二爷曾说过,若这次的事没能让夫人受到令他满意的教训便要剑走偏锋,要将景夫人陷害长媳名节、要娶高家千金的事泄露出去,到时老爷及大爷仕途必会受影响,如此一来定不会再姑息夫人,这样他就能为何姨娘报仇了。奴婢听说夫人去了别庄,若没猜错,夫人并非是去别庄那么简单,是有人将这事泄露出去了吧?”
景老爷闻言脸立刻黑成了锅底,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青莲身前,怒道:“夫人的事岂是你一个待罪的下人能过问的!”
“奴婢知错。”青莲低下头认错。
“哼,不知所谓!”喝完青莲,景老爷瞪向紧抿唇一脸不悦的景皓轩:“青莲所言是否属实?”
“简直荒谬!我若要那么做岂会告诉她?青莲,你这么说是不是将老爷当成笨蛋啊?老爷有那么好骗吗?”景皓轩冷哼道。
“二爷确实没打算将这事告诉奴婢,是某晚二爷自外面喝醉回来,去、去了奴婢房里,然后在神、神……思不嘱时不小心说出了这事,也许二爷当晚喝得太多已经不记得这事了,但奴婢可没醉,我亲耳听到的。”青莲抛却廉耻自尊来揭发景皓轩,想她一名寡妇居然深夜留男人过夜,这等行为足以被无水人吐口水了。
“皓轩!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景老爷伤心失望地望着景皓轩,一边摇头一边控诉,“这次的事虽表面上全是夫人的错,但幕后真正的恶人却是你!你承认与否不重要,青莲可以揭发你,别说什么你与青莲无瓜葛的话,你们两人的事难道真以为很隐秘?我现在就告诉你,发现你们感情不一般的人可不只一个!”
景皓轩脸青红交错,更多的是难堪。拳头紧了又紧,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奔腾的情绪,低头认错道:“儿子与青莲……是在一起过,这事儿子有错,甘愿领罚,但设计夫人还有景府被告密的事绝非儿子所为!”
“我可有说过有人告密了?”景老爷紧盯着景皓轩的脸一字一字地问,“还是说你确有告密之心,又或是你已经安排人去告密了?否则你为何如何肯定景府被人告密了?”
景皓轩闻言有瞬间的愣神,片刻后恢复了常态,迅速调整好情绪强装镇定地道:“是青莲乱说让我误会了,没被告密最好了,害我方才担心了一下。请爹相信儿子,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子不会做的。”
“自你来后就口口声声指责青莲在胡说,但方才她‘乱说’的话你却偏偏不加怀疑。皓轩啊皓轩,你还想瞒到何时?我是你爹,我年长你二十多年,所见所闻比你多出不知繁己!你的那些小伎俩想瞒过我去?哼,你是否太低估你大哥的上峰了?若非他亲口说出谁是传密信之人,你想我会随意相信青莲这个背主、不知检点、淫乱景府的丫环说的话?”
是个女人都不想被贯上淫乱的罪名,听到景老爷的指责,青莲的脸更白了,背突然弯了下来,在她陷入景皓轩柔情陷阱,选择背叛景夫人的那一刻起,她这辈子就已经算是毁了。
“他亲口……不可能,儿子没做过。”景皓轩脸上终于有了些波动,若非强大的自制力支撑,他怕是早就瘫了。
知子莫若父,景皓轩的反应说明了什么景老爷哪有不清楚的?无力感顿时席卷全身,景皓宇的上峰根本没说谁是送密信之人,很有可能都不知道是谁送的密信,对于青莲的话景老爷自然不会全信,于是赌了一次说了假话,谁想这随意的一试居然试出了结果,那密信果然是景皓轩命人送的!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所有的事我都查清楚了,只欠一个证人作证来让你心服口服而已。现在青莲将你所做的坏事一五一十地揭露了,你想不承认都不行!皓轩啊,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这么……卑鄙,为了报复什么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给嫡母设陷阱、染指嫡母的丫环、破坏长兄长嫂的感情,最后还不惜告密去毁掉景府的名声!你其实是想害你大哥做不成官吧?你想编排他飞黄腾达后便抛弃了对他有情有义的妻子,要娶能给他带来助益、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要陷他于不义,要让他被世人耻笑,要我们整个景府都被人笑话对不对!我想问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哥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害他!你身为景府的一份子,若是景府没了名声,对你又有何好处?”
景皓轩仿佛没听到景老爷的话,低头呆望着地上默不作声。
“说话!”景老爷见状更为恼火,厉声喝道。
跪在地上的青莲吓得哆嗦了一下,见景老爷暂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于是半是讽刺半是仇恨地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景皓轩。
景皓轩慢慢地抬起头,淡淡地望着景老爷:“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景老爷闻言蹭地一下站起身,几步行至景皓轩身前用手狠戳他的肩膀大骂,“你做下这等畜生之事居然说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有没有人性!”
景皓轩没有躲,忍着痛双眼无惧地望着身前眼角略显皱纹的景老爷:“我没有错。”
“没错?你这还叫没错?谋害兄长!算计嫡母!染指下人!视府上名声如无物!企图坏长嫂名节等等!这里每一样事都罪大恶极!你自幼读的圣贤书是这么教你的?哪部典籍里说将家搅得不成样子是对,将所有亲人都残害个遍是对?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景老爷大骂了几句后气得胸口疼了起来,不得已停止教训景皓轩,开始捂住胸口猛喘气,最近发生的事令他没睡多少安稳觉,现在又被亲生儿子气到,几番打击之下,身子本来还称得上硬朗的景老爷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纹路猛然间更深了。
景皓轩望着景老爷眼角突然变得明显的纹路出神了片刻,紧紧了拳头咬牙道:“我没有错!我才是最可怜的人!当年我姨娘一直很受宠,但身为庶子,我一直都很谨守本份,有个优秀的嫡出兄长在前,从不敢生非分之想,也没想过要去争取什么!可是,那年大哥坠马后什么都变了,他腿废了昏迷不醒,在那时我都没想过要取而代之!但老天耍我,它摆了我一道,从那时起爹您就开始栽培我、重视我,您当时的种种行为我想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爹是见大哥好不了了于是打算将我培养成接班人。”
“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时他可以做到无欲无求,但当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好处突然被人双手捧至身前求自己去接受时,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大哥自小就优秀,样样都比我强出很多,自幼在他的光环之下根本没人发现我的存在,就算我有多努力都比不过大哥,连被接回府来的表妹都喜欢大哥不喜欢我。可是大哥坠马后一切都不同了,我以前得不到的东西一件件地都得到了!器重、尊重、赞赏、讨好等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全得到了,爹您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我庆幸过无数次大哥发生了那种惨事,若非他残了,我如何能出头?如何能作家主?如何娶到表妹?哈哈哈哈。”
在景皓轩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时,景老爷劈头一个巴掌打了下来,景皓轩脸立刻肿了起来,笑声戛然而止。
“你大哥坠马差点儿就死了你居然还高兴!自己做错事还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你……咳咳。”景老爷骂到一地开始猛咳,一时间嗓子难受,胸腔难受,心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