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莫芸溪使劲儿瞪他,最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一时间屋内气氛极其温馨愉悦。
仕途的第一步他迈得漂亮,娇妻又温柔体贴,还有了孩子,景皓宇觉得自己此时真是太幸福了,想想以前他被确诊成残废时,那段黑暗难挨的岁月,再想想现在他身体健康、一家和乐的好日子,感觉仿如隔世。
那段岁月虽然难过不想再重来,但景皓宇不憎恨且不以有过那段岁月为耻,若非经历过无助与自我厌弃,他不会如此珍惜所拥有的一切,用莫芸溪的话来说,那段岁月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对了,明日我与状元、榜眼一起游五城,本想到时你坐着轿子被人抬着也能在外围看下热闹,现在你身子不方便,到时参观的人多,万一有个挤着碰着的可不好。”景皓宇略带遗憾地说道。
“无妨,去不了就去不了,你回来后将具体场面详细描述给我听就行了。”莫芸溪也有点遗憾,不过想想在现代时没少看古装剧,状元游城的戏没少看过,虽说拍出的会和纯古代的有所区别,但也能八九不离十,这么一想又舒坦了些。
一整日两人都乏得很,于是说了会儿话洗漱完毕后便歇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景皓宇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出门了,得有大半日的时间他们要游五城。
这一日全城的百姓若是有空闲的且喜欢凑热闹的,基本都会去驻足观看,目睹本届新科前三的真容是多么令人欢喜与骄傲的事。
莫芸溪用过早饭后便去上房给景夫人请安了,由于景府双喜临门,景夫人在京城众贵妇们面前涨了很大的脸,这一年中遭受到的嘲笑与排挤瞬间消失,投向自己的再不是嘲笑,而是羡慕与嫉妒。沾了儿子的光,连一向带她淡淡的景老爷都一下子对她多了一分尊重,说话时语气及神情都温和了许多。
景夫人心情不错,看着莫芸溪尚还平坦的腹部,略带关心地问:“今日可有不适?”
“劳娘惦记着,芸溪身体很好,早晨用饭时未曾出现害喜症状。”
“那就好。”景夫人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严肃地对莫芸溪说,“你有了身子,这段时间需好生调养,切不可累到,为了安全起见,你与皓宇得分房睡。你们院子不是有间卧房无人住吗?一会儿我安排人过去收拾,等皓宇回来你让他去那边睡不能再与你同床,这样为你为他都好,免得年轻人不懂分寸伤到胎儿。”
早就想到自己有了身孕后,免不掉这种事,但没想到刚一天的时间景夫人便操心上了!莫芸溪咬了咬牙心头气恼,但理智还在,不能顶撞婆母,再说人家的话说得没毛病,是为了胎儿好,若是她反对了,岂不显得自己太过不懂事,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利无妨,但波及到景皓宇可不好。
深吸一口气,莫芸溪强迫自己带着真诚的笑感激道:“还是娘想得周到,媳妇身有不便,这事便有劳娘费心了。”
见莫芸溪痛快接受,景夫人心情很是舒坦,眉宇间的笑意愈加深了,想想又道:“你有了身孕没有多余的精力伺候皓宇,安排别人去吧,我拨过去两名丫头伺候皓宇,一会儿你回去就将她们领回去。”
又来了!莫芸溪忍住想甩袖就走的冲动为难地说:“娘您知道的,这种事……芸溪做不得主,若是惹了夫君不快可不妙,娘要不等夫君回来亲口对他说?”
景夫人闻言脸色一沉,不悦地望向正一脸歉意的莫芸溪,看了眼她的肚子,想到前一晚景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重视这个带着福运的嫡孙,那股火气又忍了下去,自己的嫡孙自然是好的,万一莫芸溪情绪一个激动伤到了孩子可不好,想通这个道理后,景夫人神色缓和了一些:“那好吧,一会儿先着人去收拾房子,丫头的事等皓回来再说。”
“谢谢娘。”莫芸溪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以前能拒绝,现在自己有了身孕这收丫头的事便不好办了,但凡正室有了身孕,丈夫都是要被妾或通房伺候的,以前拒绝不过还能找景老爷帮忙,这次景老爷恐怕都不会再帮他们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自上房回来后,莫芸溪便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如何能在孩子生出来之前避过收丫头这关呢?如何避才好呢?一劳永逸最好,就算不能如此,能缓个一年半载也好啊。
莫芸溪在思考这事的时候,隔壁房间热闹得很,正有婆子安排丫环们收拾房子,被子褥子统统换成新的,屋内缺了什么都命人赶紧去买,总之今晚便要让景皓宇住进那里去,不得再与有了身孕的莫芸溪同房。
想想要有近一年之久与景皓宇分房睡,莫芸溪便气得厉害,夫妻若长期分房睡,对感情相当不利,何况说不定今晚丫头就过来了,越想越烦,莫芸溪觉也睡不好,糕点也吃不下去,感觉自己要上火了。
莫芸溪发愁这事,香茹及倩雪得知这种事后虽然也着急,但却不像莫芸溪那般恼火,她们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男人在妻子怀孕后由小妾伺候再正常不过,体会不到莫芸溪的忧心,她们担忧的便是如何防着那些个即将伺候景皓宇的丫头,不能让她们心高了对自家主子不利。
见莫芸溪脸上一直无笑,香茹叹口气劝道:“小姐这般烦恼是何苦?姑爷为了小姐数次拒绝收通房,对小姐有情有义,如今小姐有了身子,不便再伺候姑爷,而姑爷正年轻,若是、若是身边无人伺候的话,难保不会去外面,虽说姑爷品行方面甚好,但毕竟是男人,眼看马上就入仕了,难保不会在同僚起哄之下迷上外面那些个风月场所,与其被外面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得了好处,还不如大度地接受夫人拨过来的丫头呢。”
“不必劝,我自有分寸。”莫芸溪摆摆手说道。
“若按奴婢的想法,与其让夫人来塞人,小姐何不从我们院子里的二等或三等丫环中挑个眉目清秀称不上美但老实好拿捏的人来伺候姑爷呢?这样夫人就不会这么急着塞人过来了。”香茹有时很不理解自家小姐的思维,虽说世上的女人都希望丈夫只有自己一个,但这毕竟是不可能的,无钱的人家买不起妾才只会有一个妻子,自家姑爷可不同了,想他不纳妾不收通房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如此固执,这样做不仅会惹公婆生气,说不定时间一久连姑爷都会不高兴了呢。
若莫芸溪是真正的古人,说不定也会和香茹抱有同样的想法,但她不是,所以接受不了在未离婚时丈夫就跟其他女人OOXX,在其他女人那里完事后又回来抱自己,想想就恶心,她打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景皓宇纳妾。
“好了,你不要说了,容我好好想想。”
见劝不动,香茹泄气了,换了个方向劝:“小姐不用太过担心,现在谁人不知未来的小少爷是个福气的?还未出生就给我们府带来了好运,等到出生时还得了!不说别人,老爷可是对这个金孙期盼得紧呢,逢人便说这个孙子好,连中了榜眼的长子都忽略了呢,有未来小少爷在,小姐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受到威胁,老爷夫人只会对小姐越来越好。”
听香茹提起腹中的孩子,莫芸溪心中一动,抬手轻抚腹部拧眉思考起来,景老爷夫妇不会在乎她的想法,他们在乎的是这个未出世的孙子,现在被人传孙子是个极有福气的,那……
“小姐?”香茹见莫芸溪神思飞远了,唤了好几声都没见反应,于是急了轻拉一下莫芸溪的胳膊。
“啊?有事?”莫芸溪拉回神智问。
“没有,刚刚小姐眉头皱得紧,怎么唤也没反应,奴婢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去外面看看,问她们可还有缺的东西,若有恰巧我们房里有新的就拿过去。”莫芸溪支开香茹。
香茹知道自家小姐要想事情,于是没多说忧着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