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一点儿。”莫芸溪直言不讳。
“忍一忍就过去了,乖。”景皓宇跟哄孩子似的哄着莫芸溪。
晚上,景夫人将景皓宇及莫芸溪叫了去一起吃晚饭。
景夫人关心了下景皓宇腿的事,然后便满腹心事,没再开口说话,双眼望着窗户发呆。
莫芸溪猜想景夫人如此估计与秦姨娘有关,是以抿紧了嘴不出声,她可不想被当成出气筒。
屋内只有他们三人,都不开口显得太过沉闷了些,于是景皓宇开口了:“爹快回来了吧?”
景夫人闻言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地道:“回来有一会儿了,派人来说晚上他要在狐媚子那里吃。”
莫芸溪谴责地看了眼景皓宇。
景皓宇被莫芸溪一瞪,见景夫人脸色比先前难看了几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出声了。
景皓宇一起了头,景夫人这次沉默不下去了,开始念叨起来。
“多大年纪了的人了,儿子都能当爹了,居然还收女人,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啊!到底是哪个同僚这般多事,送什么不好居然送个女人来!若送个乖巧识礼数的还好,偏偏是个只知道勾引人的狐猸子,这才几天,都闹得景府快家无宁日了。”
莫芸溪在一旁乖乖地听着,想着不管景老爷带回来的女人是何种样子的,怕是都会被景夫人批评得一无是处吧?丈夫越宠谁,妻子就会越看那个女人不顺眼,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过景夫人现在当着他们小辈的面抱怨景老爷,就显得有些有理变没理了。
景皓宇也一句话都不说,那人是他爹,他不能数落爹的不是,可若是阻止景夫人念叨,又会惹惹了她。是以嘴巴抿得严严实实的,不管景夫人说什么他都不开口。
“那个女人才十八,都能当他闺女了,结果他还宠得跟什么似的,想想我都替他脸红。那狐媚子今日居然都没来给我请安,说什么腰疼,腰是断了直不起来了还是怎么的?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敢说自己腰疼,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老爷是留宿在那似的。老爷已经四十多岁了,不是二十岁!是文人不是武夫,能让她腰疼得请不了安?这话她能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景夫人气得话越说越难听。
景皓宇闻言眉头皱了皱,抬头扫了眼景夫人后又快速低下头。
景夫人正满处气没处发,眼角余光扫到景皓宇脸上闪过的不苟同,火引子立刻就引到了景皓宇身上,怒道:“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觉得你爹整日整夜地在那小妖精院子里做得很对?亏我辛苦养你这么大,结果整颗心都偏向你那个爹去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这个娘。也是,你们同是男人,觉得女人多一些没什么,你们不要觉得我抱怨他是容不下他有新宠,我这是在为他的身子着想,他不年轻了!”
“娘多心了,孩儿没有抱怨娘的意思。”景皓宇赶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景夫人气一点没消,反到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你是不是觉得娘刻薄了?觉得娘无理取闹了?娘也知如此会让你爹生气,但我这都是为他好!他若只有二十多岁我还不会说什么,再说若是我真不能容人,那何氏和范氏我会容她们这么多年?”
莫芸溪听得眼角直犯抽,景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景老爷的身子着想,其实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是给自己安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好“理所当然”地数落着景老爷的不是。
作为一名从现代穿过来的人,莫芸溪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个风俗极为排斥,景夫人心情不好她完全理解,谁的丈夫纳了妾并且连日宿在小妾那里,结发妻子都不会高兴。她现在想笑只是因为景夫人这时的行为,明明是嫉妒新来的小妾受宠,结果却还总口口声声地强调着自己是在为景老爷的身子着想。
景皓宇被景夫人训得头埋得更低了,这回不再开口,以为自己不开口,景夫人骂着骂着就会停下了,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我这个当娘的过分了,做得不对。”景夫人死死地瞪着景皓宇,语气特别冲。
景皓宇知道景夫人骂只为了出气,并非真的看他不顺眼,除了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当了出气筒外,没有其它的想法。
“娘,孩儿没那么想,真的。”景皓宇诚恳地解释着。
景夫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些,望着他说:“既然觉得娘做得对,那就是说你也觉得你爹那老不死的太重女色会伤身了对不对?”
“呃。”景皓宇这下为难了,没想到景夫人会如此想,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两方都是他的至亲,孝字当头,他哪能说父亲的不是。
“不说?哼,果然只是在敷衍我。”
“娘!”景皓宇一脸的为难,以着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孩儿为人子,岂能道父母的是非,那是不孝啊!这个问题令孩儿好生为难,请求娘不要再让孩儿回答了好不好?”
景夫人使劲儿地瞪着景皓宇,张开还想训斥,但因为他的话没好意思骂出口,若再在这事上揪着不放,未免显得太过无理取闹了。心情不好之下,火气登时就向屋内的第三个人——莫芸溪身上烧去。
“芸溪,你觉得娘刚刚说的话可有道理?”
莫芸溪听景夫人点到自己的名字,头皮顿时一麻,抬起头笑道:“娘是担心爹的健康才那般说,这没有错。而爹对秦姨娘好是为了不伤到同僚间的和气,不伤同僚等于是在为景府的安宁考虑,同样也没错。爹和娘都是为了我们景府好,都用心良苦,芸溪对爹娘的良苦用心感到钦佩。”
景夫人闻言气得直喘气,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一顿莫芸溪,让她知道害怕,何况她不管回答谁不对,以后自己都可以拿住这个把柄随意拿捏她,结果谁想这个一向令自己不喜的媳妇居然会如此回答,令她想生气都苦于挑不出毛病。
景皓宇松了口气,唇角以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扬起。当景夫人问莫芸溪这话时他就捏了把汗,他一个当儿子的都不能说爹娘任何一个的不是,更何况是儿媳了,不过好在她激灵,回答得两方都不得罪,并且说得确实有道理,景夫人想挑刺都不行。
“哎,你们大了,心思也重了,娘是管不动你们了。”景夫人可怜巴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