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真是个好男儿!芸溪嫁给你也算是你们二人有缘。”莫老爷望着景皓宇直笑,看起来对这位女婿极其满意。
刘氏表情僵了僵,不自在地笑了笑:“芸溪能得此佳婿,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啊。”
莫芸溪嘟了嘟嘴,娇憨地说:“夫君欣喜于娶到的人是芸溪,芸溪也高兴嫁给了如此好的夫君。母亲应该说是我与他能结为夫妻是‘双方’前世修来的福,单说芸溪一个人哪行,好像母亲不相信刚刚夫君说的那番话似的。”
“哈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芸溪说得有道理,能结为夫妻,自然是双方一起修来的缘分。”莫老爷仰头大笑。
刘氏被莫芸溪噎得差点脸发青,她自来脾气就不好,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今日难得给个笑脸完全是看在景老爷是知州的份儿上,若非此时有景皓宇在,她早对莫芸溪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翻脸了。
“两年多不见,芸溪比以前可是能说会道了很多啊。”刘氏僵着表情,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母亲的话令芸溪惶恐,芸溪自小便愚笨得厉害,经常说错话惹母亲生气,而后招来一顿责罚。刚刚芸溪下意识说的话不知有没有令母亲不高兴,若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妥还请母亲别跟芸溪一般见识。芸溪性子不好,总是会做出惹人不高兴的事来,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坚决不乱说话了。”莫芸溪望着刘氏的脸略显惶恐,她批评自己的话恰巧正是刚刚刘氏诋毁她的话。
莫老爷静静看了莫芸溪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立在一旁的慧姨娘说:“你不是说要送芸溪一只花猫吗?它没乱跑吧?还不去看看。”
慧姨娘闻言松了口气,冲莫老爷拂了拂道:“婢妾这就回去找找。”
刘氏脸色不怎么好,也没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母老虎的坏名声在外面那般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有外人在时她亦很少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来二去的,她霸道狂妄的低劣性格便被当时做客的众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像现在刘氏望着莫芸涨时眼中不仅没有亲切感,反而还有几分恼意,她不打算强迫自己对人笑,但此时多少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景皓宇面前失了身份,论地位,当官的景家可比行商的莫家高多了,这点分寸她还有。
“爹、娘,妹婿第一次陪同妹妹回莫家,以前他虽来过莫府,但时日过去已久,况且近几年府中又多少变了样子,想必他对莫府很是陌生了。正好趁晚饭前由孩儿陪同妹婿出去走走,带他熟悉一下景府如何?”莫少卿见刘氏脸色不好,赶紧打圆场提议道。
莫老爷点点头说:“嗯,贤婿对府中不熟悉,少卿就带着他多转转吧,千万不能耽搁了晚饭。”
“孩儿知道。”莫少卿说完便起身来到景皓宇跟前,笑着说,“我带妹婿出去走走吧,芸溪离开两年多,定是有很多话要对府中一些人说,我们先不打扰她了吧。”
景皓宇点点头对莫老爷夫妇说:“岳父、岳母,小婿这便随同舅兄出去了。”
莫老爷夫妇点头看着景皓宇出去后,将在一旁端坐着的莫羽馨也支了出去,然后一同望向莫芸溪,此时屋内就只有他们还有莫芸溪在,下人们早就被支出去了。
“芸溪在景府可有受了委屈?这里没有外人在,你有话不妨直说。”刘氏先于莫老爷一步开口了,眼中含着某种莫名的急切与执著。
莫老爷对妻子的行为颇有微词,眉头微皱望了她一眼。
莫芸溪眼神清澈地望向上座中的二人,以着清脆的声音回答道:“刚刚芸溪已经说过,景家人待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有几次因为芸溪莽撞做错了事,眼看要挨训了,夫君不忍见我受罚,于是为我求情,公婆都是好相与的,最后没有罚我,只是交待我以后注意一些,别再犯同样的错就完了。”
刘氏闻言表情带着些微的不信:“真的?他们没有因为你以庶女的身份代嫁而为难你?”
“没有。”莫芸溪摇摇头,乖巧地回答,“他们都说我是有福之人,将夫君的病魔冲走救下了夫君,他们对我好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嫌弃我?”
莫老爷闻言笑着点头:“景老爷夫妇没有因为代嫁一事而迁怒芸溪,说明他们已经不将这事放在心上,这下我就放心了。”
刘氏闻言感觉有些遗憾,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莫芸溪见刘氏不高兴,于是心情大好。刘氏越是期盼着自己在景家受委屈过得不好,她就越是在她面前将景府上下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总之就是不如了刘氏的意!
“我们留住你就是想问问你在景家过得如何,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就放心了。好了,你去看你姨娘吧。”莫老爷语气温和地说。
“是,芸溪这就出去了。”莫芸溪笑着说完站起身就走,“忘了”理会刘氏。
看着莫芸溪走出去的背影,莫老爷眼中流露着复杂的感情。
“这丫头什么态度!要走都没对我这个当母亲的打声招呼,如此没有礼数的丫头在婆家居然半点苦都没受到,真是好命得出奇!”刘氏冷着脸嘟哝着,由于太过生气,声音有点大。
莫老爷闻言脸一凝,不悦地望过去:“芸溪代她姐姐嫁去冲喜是被逼的,她过得好些难道我们不应该感到轻松吗?你如此盼着她过得不好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刘氏被丈夫一指责,怒气更重,瞪向莫老爷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去嫁还是抬举了她呢,嫡长媳的地位委屈她了还是怎的?”
当初景老爷也对莫芸溪说过同样的话,说她嫁去景府当嫡长媳是她修来的福,若是她心有不满就是不识好歹。当时他不仅那么说,也确实是那般认为的,可是时至今日相同的话自发妻口中说出,心态已有所转变的莫老爷听后感觉极为不舒服,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他的女儿。
“算了,今日女婿上门,我们都要高兴些,不要因为莫明其妙的事而生气。”莫老爷说完后站起身便走了,留下刘氏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莫芸溪出了门便凭着记忆往慧姨娘的院子走,香茹跟在莫芸溪身后走着,确切地说香茹比莫芸溪要激动多了。莫芸溪毕竟是“假冒”的,等于说在莫府住了三天就嫁人了,而香茹则不同,她在莫府生活了很多年,此时回来自是别有一番感触。
“好久没和姨娘说说话了,我们要快点走。”莫芸溪一边走一边催着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