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宋意墨忙随管家出去。
织造司来的人,却是曲鸿身边一个小管事,他见了宋意墨,忙行礼道:“知道小侯爷今儿有事,本不该来打扰,但客商缠着要个答复,我只好过来了。”
宋意墨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小管事这才说了原委。
原来今儿有一个胡商到织造司看绸缎,无意间在宋意墨案台上瞧到一件天水碧禙子,他顺手展开,一看却是喜欢上了,嚷着道:“这件好看!曲大人,除了原定的绸缎布匹外,我另外要定做十件这样的禙子成衣。”
曲鸿看了褙子,得知这件原是宋意墨要了新料子,请人做出成衣来,准备贡进宫的,他虽是上司,倒不好马上就答应胡商,总得跟宋意墨交代一声,因派了小管事过来见宋意墨。
宋意墨听得是这件事,自然不会拒绝,只吩咐小管事道:“跟曲大人说,好好定个价钱才是。且现下有人定做成衣,也须得想法请了绣工,再设一个成衣部。”
小管事奉承道:“小侯爷果然能干,不比我们,得一做一,脑子转不过弯来。”
宋意墨笑一笑,待送走小管事,这才重新进去见罗夫人和宋意珠。
宋意珠问得原委,笑道:“织造司如果开办成衣部,到时我过去光顾,再捎带一件两件进宫送给皇后娘娘等人,不怕贵夫人不光顾成衣部。”
宋意墨一听便道:“如此,开设成衣部之事,我倒要想法揽到手。”
说着话,人报宋意珮和宋意婵到了。
宋意珠却不知道自己顾着和罗夫人及宋意墨说话,没有及时请了宋意珮过来相见,已引发宋意珮的不满,她在见到宋意珮时,一把拉过道:“怎么嘟着嘴,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意珮夺回自己的手道:“我也十四岁了,早不是小孩子了,大姐跟我说话,别老用这种口吻!”
宋意珠失笑道:“好啦,你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了。”
当年宋侃亡故,罗夫人生产,顾不上宋意珠和宋意珮,宋意珠那段子照应着宋意珮,之后下意识总是护着宋意珮,把宋意珮当了小孩子看,这个习惯,到现下还有些改不过来,虽则宋意墨年纪更小,但宋意珠认为男丁就该早些懂事,早些立起家业,反没有像护着宋意珮那样护着宋意墨。
当下宋意婵也过去见过宋意珠,喊了一声大姐。
姐妹相见毕,这才落座。
宋意珮方才仔细打量宋意珠,见宋意珠穿着大红色遍地金通袖袄,头上绾了牡丹髻,插着一支镶宝石的金步摇,端庄华丽中透出一份王妃的矜贵,叫人目不转睛。
宋意珠对宋意婵这个庶妹,自没有特别留意,只顾留意宋意珮,见宋意珮穿了鹅黄色冰梅纹暗花禙子,肤如初雪,淡雅中渗了一丝娇柔,心下便有些感慨,自己辛辛苦苦才谋得一头如意婚事,只盼这个妹妹也嫁得顺利,在婚事上不须像自己这样百般筹谋,万般担忧。
宋意珠一向有大志,在见到宋意珮时,便有些想法出来,若以后申含秋嫁了景世丹,太子和长信公主正式决裂,景世丹和太子之间开始争斗,待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时,自己是否可以助着景世炎渔翁得利,让景世炎取代太子的地位呢?若能到那个地步,自也不须惧姜贵妃,更可以让宋意珮选个可心的夫婿,根本不用思谋着去攀这个攀那个。
母女说着话,罗夫人又朝宋意珠道:“知道你们要过来,昨儿就议了菜单,你的口味我自然知晓,却不知道顺王殿下的口味如何,因色色都备了一些,你看看菜单,有不舍顺王口味的,倒是先叫人撤了。”
本来么,新妇过门,不过三天功夫,未必就知道夫婿口味了,但宋意珠不同,她过门一天功夫就摸清了景世炎的口味。这会接过罗夫人递过来的菜单看了看,很快指出两三样景世炎爱吃的,又让撤了几样他不爱吃的。
罗夫人一边听宋意珠说话,一边还不忘教导宋意珮道:“你也十四岁了,这些功夫也要学一些,将来嫁人,方才不吃亏。”
宋意墨问道:“饭菜是摆在阿娘这儿,还是摆哪儿?顺王殿下是姐夫,不须分开吃罢?”
罗夫人便问宋意珠道:“你的意思呢?”
宋意珠笑道:“自然是摆在阿娘正院花厅这儿了。顺王是您女婿,是妹妹和阿弟的姐夫,便是自己人了。何必分开吃这样生份?自要热热闹闹一起吃的。你们放心,他没什么架子,吃东西也并不是特别挑剔,不难应对的。”
宋意珠这样说,罗夫人便吩咐人去请景世炎过来,一边吩咐厨房准备开饭。
这么一顿饭,果然如宋意珠所料那样,宾主尽欢。
待饭毕,又坐片刻,宋意珠便和景世炎回府了。
送走他们,宋意婵和宋意珠也告辞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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