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一听着这个,脸色又缓和了,道:“不枉我日日教导你指点你,你知道审时度势,将来嫁到贵人家,总也能趋吉避凶,保自己一个周全。”
说着话,两人又猜测起苏府老夫人做寿时,会有那些贵家公子到场。
宋意婵道:“夫人怕我失礼,着紧让妈妈教导我贺寿要行的礼节和要说的吉祥语,刚才回来时,夫人又让我当着她的面说一遍,这才放我回来的。”
温氏道:“皇上总共也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顺王的外祖母单老夫人过寿,但凡跟苏府的人没有过节的,总要借机去沾光,再看看能不能碰见顺王,道个好的。各府公子哥肯定会云集。你明儿跟着夫人过去,有不知道如何做的,只管跟着你大姐照做,包保不会出错。”
宋意婵应了,又说一会儿话,这才收拾一番,准备安歇。
罗夫人房中,她却留着宋意珠和宋意墨说话。
罗夫人见宋意珠还是低头不语,只得道:“我也想过,真个不成,就让意婵进宫当妃,可她花容月貌,现下瞧着也乖巧,却想留着她派在更大的用场上,进宫是浪费了。且以她现下的性子,进宫就是得宠一场,不用几个月,也就被打压得不能翻身了。更怕她一个不慎,被姜贵妃捉个把柄,牵连侯府一众人下水。论起来,你这性子才适合进宫,可阿娘怎么舍得你嫁个老头子?纵那老头子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掩盖不得他已年老这个事实。不能让你嫁老头子,更不能让你拖着婚事,以至事后随便下嫁,那么,你也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去攀顺王了。”
宋意珠尽管对攀顺王这件事千般不愿,可听罗夫人分析下来,又不得不认命,自己都十六岁了,婚事确实不能再拖,而宫中要选妃的消息,又确实板上钉钉了,这会也只有攀上顺王,宫中才会划去镇武侯府妃位名额。
“阿娘,我尽力而为!”宋意珠终于抬起头,跟罗夫人保证了一句。
罗夫人心力交瘁,摆摆手道:“想通了就好。天也不早了,回去安歇罢,明儿还要早起呢!”
宋意珠站起来告辞,自行出房,领了丫头回去。
宋意墨见罗夫人一脸疲惫,便上前给她捏肩膀,低声道:“阿娘不要忧心,事在人为,以大姐的才智,她想吸引顺王,总有手段出来。”
罗夫人叹息道:“虽如此,她这不甘不愿的,却怕嫁了顺王,心中也藏着一条刺,时不时刺痛自己一下。”
说起来也是,攀太子当太子妃,将来便有机会母仪天下,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受天下万民景仰,可若嫁了顺王,纵受宠,也不过闲散王妃一个。宋意珠自小起,便是一个一心向往高处的,也认为,只有足够强,站得足够高,才不至于要像罗夫人那般,一生担惊受怕,怕姜贵妃出手。
宋意墨忖度着宋意珠的心志,再想及宋意珮,也道:“论起来,大姐是比三姐更适合当太子妃的,只现下这样,也无奈了。且我还没搭上太子,想让姐姐当太子妃,也不是容易的事。”
罗夫人道:“你也早些安歇罢,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宋意墨闻言,也告辞出房。
回到房中,画眉忙打水来给她洗脚,又照往常一样给她的脚敷了药膏,抱在膝上细细的揉搓。
让画眉每日给宋意墨养护双足,却是罗夫人的主意。罗夫人深怕宋意墨每日进进出出,又蹲马步练武,会把双足养糙了,因特意跟大嫂郁氏讨要了一个养足秘方,每日让人熬制药膏给宋意墨护足,务必要把她双足养得白白嫩嫩,将来恢复身份了,一样玉足生香,不使夫婿厌弃。
敷完足,净了头脸,宋意墨这才上床安歇。
第二日起来,用了早膳,又装扮一番,罗夫人便领着宋意珠和宋意婵坐马车往苏府去了,宋意墨却是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的。
进了苏府,单老夫人大媳妇吴氏迎了,眼见罗夫人身边多了一个眼生的小姐,宋意珮却不见了,便问道:“二小姐呢,怎的不来?”
罗夫人笑道:“她有些抱恙,便不出门了。”说着朝宋意婵介绍吴氏,让宋意婵见过。
吴氏早听闻罗夫人接庶女回府的事,现见罗夫人似乎有意抬高庶女的位置,便也给面子,笑着打招呼,又打趣罗夫人道:“夫人也本事,生了两个如花似玉让人眼馋的女儿,现下又领一位女儿出来,照样如花似玉让人眼馋。”
罗夫人笑道:“你也别羡慕我,你家缕姐儿一样好模样,还不知道哪家有福的,将来能娶了回去呢!”
说着笑,一行人便要进花厅,却听得一个声音喊道:“小侯爷!”
宋意墨转头一看,却见吴氏的相公苏岳善领了景世丹等人进来。
众人略为诧异,顺王的外祖母生辰,惠王怎么来了?转念一想,又恍然,这阵子有传言,说惠王和顺王不和睦,或者为了平息传言,惠王特意来贺单老夫人寿辰,以证兄弟友爱如一家人的。
听得景世丹相喊,宋意墨只好走过去行礼道:“见过惠王殿下!”
景世丹“嗯”了一声,眼睛却越过宋意墨,朝不远处的宋意珠看去。
景世丹一进来,宋意珠就随众人矮身行了礼,这会才直起身,正好接触到景世丹投过来的视线,她忙又垂下眼,心下暗叹:两家仇怨已成,分明不可能,你又何必这样呢?
景世丹见宋意珠依然冷傲,不由更是心痒,心下忖度,要如何通过宋意墨,跟宋意珠说上一句两句话。
一时间,吴氏已是领了罗夫人等人进小花厅,景世丹便拉了宋意墨,随苏岳善到另一处花厅中说话。
关于景世丹遇到宋意珠,痴痴目看,人家宋意珠理也不理这件事,很快传到顺王景世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