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祁这就皱了眉,二话没说,低头唰唰两笔签上大名,然后看了医生,“到底什么情况,您不用支支吾吾的,也别用听不懂的术语,明白的告诉我,也没多大事。”
一听他说没多大事,医生皱着的眉就更紧了,又扫了他一眼,然后如他所愿简洁的概述:“病人情况很不好,恶习不少吧?酗酒熬夜的老烟枪?就这样竟然到现在才发病,具体是肺癌还是肝癌,或者两者都有,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说完停了一下脚步,看了庄祁,“没有术语,能明白吧?”
庄祁愣了愣,拦住医生,“不是,您说的确实是真的?”
医生皱起眉,一脸严肃,还有点生气,“我像在开玩笑吗?病人都这么严重了,就没个人发现不对劲?”
庄祁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的确,嫂子出事之后二少抽烟比吃饭还勤快,每天不熬夜不舒服似的,的确不是个人能顶得住的。
后来医生给庄祁做了比较详细的解释,大概意思就是因为抽烟加长期熬夜,肝功能减弱,血液里的脂肪太多,再严重一点就转成肝癌了。
头两天,沐钧年大概是醒着的,但是没什么力气,想出院吧庄祁不让。
“你就老实的在医院住几天吧,外边的事暂时别操心了,自己身体都快完蛋了还操心谁?”庄祁皱眉看着她,“我看你那生活早晚得出事,果然吧。”
而且这回好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不是言三就是许冠跟他三个大老爷们轮着来。
“没告诉沐夫人吧?”沐钧年脸色有些差,问了句。
庄祁挑眉,“谁敢说?”
下午的时候,沐钧年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摆了摆手,“找个护工就行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出什么乱子。”
庄祁倒是觉得现在该出的事都已经出了,反而不用担心别的,沐寒声那边别严重起来,这边盯着杜峥平,一切稳定下来也就好了。
“你这病也真是时候。”庄祁看了看他,一边利落的削水果,“所有事情都快尘埃落定了,你倒是病倒了,我想庆祝都没个人。”
沐钧年笑了笑,“你也该戒烟戒酒了,还庆祝什么?”
庄祁挑眉,戒是不可能了,没了烟酒哪都不对劲,克制一些还可以。
安静了会儿,沐钧年才想起来问:“找人去过第一岛了?”
“去了。”庄祁道:“暂时什么没探到,所以你最好赶紧好起来。”
少了主心骨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就害怕哪天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担心总不会没由来,庄祁这担心还就成真了。
那天从早上到下午,沐钧年都在病房,习惯了随手拿过床头的书来看,等放下才知道庄祁没来。
又等到了下午,再到傍晚,庄祁还是没出现。
沐钧年终于皱了眉,直觉就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样。
好像每次他稍微有点事,外面一定会发生什么,兄长夫妻离世,沐寒声出事,傅天元自杀都这样。
原本沐钧年也不愿这么想,偏偏脑子不受控制,结果事实也是如此。
杜钰随夫殉情。
听起来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就那么扔下十岁不到的小女孩,但傅天元死后这段时间杜钰怎么煎熬的没人知道。
反而是沐钧年能理解那种痛苦,失去一个人,就好像活着的人的灵魂也被带走了。
“小女孩呢?”他见到庄祁时才问。
“在她二叔家。”庄祁抿了抿唇,有些疲惫的按了眉间,“我估计杜钰是觉得大人都走了,傅天成总不至于虐待一个小孩,这么一来,那小女孩以后反而会过得好一些。”
沐钧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他们夫妻俩太仁慈,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他们一样善良。”
庄祁皱了皱眉,“傅天成再畜牲,也不会对小女孩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