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还记得上次二少被打是太太刚怀孕那会儿。
而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严重。
陆婉华很愤怒,愤怒到回来就哭晕过去了一次,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长,但是除了这样揍他,她怎么都不解气。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媳!
言三拧眉站在一旁,眼神很纠结,直到见了地上的人身形晃了晃,他猛然走过去。
沐钧年却压着声:“别过来。”
由着陆婉华一闷棍一闷棍的打。
“老夫人……”言三忍不下心,也跟着跪了下去,“二少这些天不吃不喝,他会承受不住的。”
陆婉华烟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心痛的还是怎么,呼吸都不顺畅,又狠狠盯着他,“不吃不喝?”
哼,她扔了权杖,被洛敏扶住,“不吃不喝?我以为你这个畜生会和唐尹芝那贱人鬼混逍遥!”
看来那新闻的确很让人愤怒。
沐钧年并不辩驳。
陆婉华无力的坐回沙发,打了又能怎么样,人能回来吗?
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太突然了,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这大概是头一次,沐钧年看沐寒声的眼神里有着心疼。
沐寒声却只是站在一旁,也许是不相信,也许是不理解所谓的‘离开’实质性是什么。那双黑色的眼十分冷清。
那些天,陆婉华想骂想打,沐钧年都默默的受着,甚至就差主动凑上去让她发泄,好像这样他心里会舒服。
很病态的心理,可他就是觉得很合理。
那天从早到晚都在下雨,阴绵绵的。也是那天,沐钧年赤着眼,嗓音冷厉而固执:“她没死,我说了她没死!办什么葬礼立什么墓碑?我不准!”
下人准备的那些东西,全都被他砸得稀烂,砸得他一身狼狈,划破好几处都毫不关心。
陆婉华也不想,只是她愧对儿媳,活着时活不好,走了还能安宁么?
终究,她不和沐钧年坚持,疲惫的回了房,好像一下子也老了好几岁,毕竟那是她指的婚,就好像她害了儿媳。
正因为这样,洛敏能清晰感觉到夫人对唐尹芝的恨,对苏家也是。
那一晚,沐钧年回了汇林。
大半夜,他依旧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靠着窗户看着卧室。
好像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尤其,他最近黏她黏得厉害,每天一定要亲吻,一定要做。
此刻却空荡荡的,连窗外的夜风都懒得探头进来的凄凉。
夜雨依旧唰唰的下着,他的手机没有想过。
说明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一海之隔的第一岛也在下雨,雨势偏大,地上的水流扭成一股一股的汇聚着。
车子从水流上滚过,激起一阵水花在车尾灯下反射着。
没一会儿,车子停了。
男子被人恭敬的扶着下车,高大的身躯缓步往一座幽静的独栋别墅走。
五分钟后,灯光昏暗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