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扔了手里的棉棒,在伤口撒药粉,“我命硬,你也见了,让他们发泄发泄也是应该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凭白丢了钱,谁能痛快?”
“你倒是大方!”他阴脸扫了她一眼,对那晚依旧心有余悸,“我上了年纪,受不了那惊吓。”
上了年纪?傅夜七嘴角微动,他们也没差几岁,但他好像总觉得自己很老。
良久,沐寒声转身,忽然看着她。
“你在怪我当初一时脑热,多管闲事?”一个荆粤案件,扯了这么久,几次事故。
她眉目情辜,也不回答,只是一句:“那你岂不气我狗咬吕洞宾?”
知道就好!沐寒声心里总算舒坦些,见她发丝微乱,温尔抬手。
却落了空。
她拍了拍手,淡然转身上床了。
第二天沐寒声起床的时候,她却早没了影。
“夜七呢?”下了餐厅,男人刚好系完领带,矜贵沉冷的脸,看似淡然一句。
洛敏本叠着双手候在餐桌边,这才走过去摆了椅位,笑着,“太太一早走了,说是有急事。”
“早餐用了?”他多问了一句。
洛敏笑得越发明显,“用过了,还跟老太太下了半盘棋。”
此后沐寒声没再问,面色微冷,低眉敛目优雅的用餐。
古杨从外头进来,在桌边立了会儿,等洛敏下去了,才又走近两步。
“有事就说。”沐寒声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咽下最后的食物,抽了纸巾。
古杨略微低身,“杜总和国防部长已经到地方了。”
沐寒声听完拉开椅子起身,英棱的脸深沉几许,毕竟是国之大事,出了门,他才低低的一句:“蓝修呢?”
古杨过去开了车门,道:“大概是还没到,也许是条约琢磨不定,晚来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考虑。”
“都这时候了,郐下无讥。”再争取几分钟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第一岛的情况,世界唯一,要么服,要么降,时间问题而已。如今大陆足够强大,不必再如从前,依仗着边岛守卫来攘一方太平,除非他蓝修有足够好的平起条款。
沐寒声的车子到国会中心,前边几步就是蓝修与青山,先他们一步上了电梯。
会谈室并不大,但严密低奢,蓝修一到,该奉茶的完毕后,就只剩杜峥平、国防部长与蓝修三人。
而沐寒声在隔壁,只是他能看到那边的所有轻快。
褪下大衣,也没坐下,只在窗边长身玉立,凝眉深邃,目在窗外,耳在会谈。
“第一岛与内部毕竟法不统一,所谓侵空,本座担保,仅是误会。”蓝修沉稳的嗓音,够定,也够气度。
他也纳闷,如此低智商的把柄,蓝军竟会犯?
杜峥平看起来总是温温和和,坐那儿却也一股雄才宏略之气,一手微微掸着茶杯,一笑:“咱们坐一起不容易,侵犯一事追究难论,终归一统才免百纠,如今荣京实力,蓝座也目睹了,有没有,更好的宏图?”
说得和和气气,名为不追究,却还是一统的事,所谓更好的宏图,不就是合二为一的归附?
这话杜峥平基本是没提过的,这算是头一次,因为那些年夜七在第一岛,他不能毫不顾及。
蓝修粗粝的棱角略微冷峻,一手几不可闻的敲着杯沿。
他在想,当初杜峥平对这事只字不提,是因为丫头在他身边,他也清楚,哪怕初始,她的出现时偶然,到后来也成了必然,她成了杜峥平可以用来纽结两岸的线,而她,情愿做出奉献。
但抛却这点政治不论,他知道丫头绝对不会只偏向杜峥平。但是今天怎么就如此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