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一走入店,就看到当门口的席云芝,吓得拔腿便想跑,席云芝却冷冷的说了一句:
“要是不想给菜谱,那张老板就准备学狗叫,沿着得月楼爬一百圈吧。”
张延哭丧着脸放弃了逃跑,颓然走到席云芝面前,软趴趴的坐了下来:“席老板,您算无遗策,我张延这回算是彻底服了您了。”
席云芝看着他没有说话,张延被她盯得难受,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本金色的硬纸书籍,像看着心肝宝贝似的,看着这本书:
“它陪伴了我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你懂么?”
席云芝差点绝倒,这小子为了耍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就开始跟书谈感情了?
“我就把内容抄下来,书还还你。”席云芝尽力配合他说。
谁知张延依旧一副沉痛的神情:“看来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感情,就是跟这书里的内容,你把内容抄了去,就是夺了它的特别精髓,就是……”
席云芝没空听他在那里瞎咧咧,一句话堵死:
“那你就去外边学狗叫,倒爬吧。一本菜谱,我还真无所谓,得不得到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张老板狗爬的姿势定然会成为洛阳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你随意好了。”
“……”
张延看着席云芝,简直恨死了自己当初的行为,他怎么就想到跟这个女人打赌的呢?
几乎是忍痛割爱,将金册推到席云芝面前:
“要抄快抄,我就当没看见。”
“……”
席云芝见他一副痛不欲生,仿佛自己不是输了一本书,而是输了他老婆般那般懊悔,挑了下眉,便就抓着金册,说了一句告辞后,便就离开了得月楼。
张延见她走的潇洒,不禁追着她的脚步出去,整个人憔悴的趴在门扉之上,感情决堤般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好好待它,千万要还回来啊……”
***
步覃是十月十三那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席云芝正在厨房里和刘妈捏面团,做糕点,听到院子外头想起马蹄声,扔下面团,便就往外奔去。
步覃乱了发髻,灰了衣衫,一张俊脸上也满是风霜,席云芝却毫不介意,在他翻身下马的那一刻,便就扑入了他的怀中,像个仰望幸福的小女人般,仰望着自己的一片天。
步覃搂着她纤腰的手都在发抖,面容有些苍白,席云芝只觉腰部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却是满是鲜血。
“啊——”
她到现在才看见,步覃的胳膊上竟然渗出了血迹。
赵逸和韩峰下马之后,立即便要上前搀扶步覃,却被他一手挡开,兀自将自己身体的力量倚靠在席云芝瘦弱的肩膀之上。
“夫君受伤了,怎么受得伤?有没有好好包扎?疼不疼?”
席云芝一连串的问题让步覃感动的想笑,见她这般心疼自己,一路的疲累早已烟消云散。
赵逸凑上前来说道:
“爷受伤之后,我和韩峰原本想让他养好伤再回来,可是爷却执意连夜赶回来。”
步覃对他递去一个眼刀,赵逸便就不敢再说什么,席云芝见他如此,便就不再为难他们,赶忙让刘妈烧水,让如意如月去拿绷带,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扶着步覃去了小院。
她让他安坐在软榻之上,找来剪刀,将他伤口周围的衣服剪掉,露出内里受伤的模样,伤口已经有些化脓,鲜血淋漓的样子,令席云芝止不住双手颤抖。
步覃见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以为她怕见血,便要抢了剪刀自己来,却被席云芝固执的躲开了手,红着双目,一语不发的替他清理包扎。
“我没事。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