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竹澈,钧鸿更是怒从中起,他为人骄傲自大,身为棣峰的大师兄,声望比不过竹澈,炼制法器比不过穆遥,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耻辱,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穆遥的把柄,却被他阻挠下来,这口恶气不出,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竹澈,这是我棣峰的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竹澈摇头,显然不认同这种说法,“与棠峰棣峰无关,自打清风苑起,我便认下了这个师弟,作为师兄来讲,能有一个如此优秀的是师弟自然是值得骄傲的事,我至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嫉妒心作祟到为了讨取师父与掌门的欢心,出卖自己的师弟!”
这一个月以来,竹澈一直想不通铜镜的事为何发生的如此突然,当他见到钧鸿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是他在暗中盯着穆遥,私下向掌门汇报,说穆遥即将炼成铜镜,并且有了私心想要私藏下来,所以才一直没有将铜镜上交。掌门本来就对穆遥心存疑虑,这样一来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于是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
“你……你莫要含血喷人!”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言罢,他转向各家掌门,恭敬一揖,道:“相信各位已经听见我师弟所说,一个骄傲的炼器师不会拿自己的名誉来开这种玩笑,这铜镜的确存在着问题,若日后能够修正,那时再请各位登门一叙。”
各门派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竹澈有一句话说得对,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何况是穆遥这种名声斐然的,哪怕是稍有不慎都会从高坛陨落,名誉即代表着一切,他绝不会用这种玩笑来毁掉自己。
眼看着一场好好的扑卖以闹剧收场,凌云派掌门率先起身告辞,紧接着各门派一一作别,就连出价最高的昆山也在秦风卓的带领下离开了大殿。
一时间,大殿之内只剩下了掌门、两位长老和一众内门弟子。
掌门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险些将它捏碎,他看着穆遥二人,咬牙道:“好好好,真是好样的,我棠棣山教出来的好弟子!”
竹澈遥遥一拜,“望掌门见谅。”
自打进入大殿后,穆遥基本没作言语,一直都是竹澈在和众人对峙,众人的目光也理所当然的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趁着已无外人在场,也无人注意自己,穆遥右手一垂,袖中便有个小巧的法器坠入手中,正是那几日让九儿用于藏身的。
这铜镜太过沉重,要想带它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于是进殿之时他便向竹澈使了眼色,让他配合自己只将九儿救出即可。
穆遥慢慢的后退了几步,后背几乎贴在了镜面上,小声的唤了九儿一声,然后将那法器递到指尖,示意她赶紧附身过来。
九儿听到了穆遥的声音,便急忙化为一缕青烟从铜镜中钻出,岂料下一刻一声惊天巨雷从长空横贯而下,正正好好劈在了九儿身上。
她顿时现出了身形,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九儿!”由于离得太近,穆遥一条胳膊也受了重伤,他忍着剧痛,急急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将她抱在怀里。
棣峰长老当即起身,颤着双手指着这边,“镜灵……这铜镜居然生出了镜灵!”
有些法器集天地之灵气,可从中诞出灵体,不过这种法器世所罕见,在座众人无一见过,随着棣峰长老这一声高喊,顿时惊呼声四起,就连掌门都怔怔的盯着这边,半晌无言。
就在嘈杂声此起彼伏之际,竹澈早已跑到了二人的身侧,待看清了二人的伤势,随即双目赤红的向门外咆哮:“安玉珩!!!”
安玉珩身若松竹立于殿外,后面还跟着两名昆山弟子。
事实上,前些日子昆山弟子出现在幽林中一事并非偶然,那日在客栈,安玉珩便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气息,似鬼非鬼似人非人,他外出查看之时正好看到了偷偷返回房间的九儿,本来这是棠棣山的事,外人不应插手,但那种气息实在是让他寝食难安,便随后跟了上去。
而刚刚奉品小童将铜镜抬入大殿之际,他又感受到了这种气息,只不过穆遥突然冲了出来,他便向秦风卓示意先行告退,然后伏在殿外伺机而动,直到穆遥悄悄拿出了那件法器,安玉珩知道时机已到,便召来一道惊雷,正好将九儿打回了原形。
“原来这铜镜竟生出了镜灵,既然如此,那我昆山一定势在必得。”
“无论怎样,阁下也不该出手伤人!”
一名昆山弟子提着金钨弯刀,扬声道:“是你们背信弃义在先,既然我们出了价,这东西就该归我们所有,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带走。”
穆遥死咬着牙关,一时间法力宣泄而出,犹如滔天风浪,逼迫众人连连后退。
面对二人,安玉珩不敢大意,他随手抽出腰间的弯刀,正待出手,突然听到殿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嗡鸣声。
众人凝神静听,可穆遥却对这声音熟悉的很,他急忙看向怀中的九儿,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的盯着虚空,仿佛失去了神智。
霎时间,那轰鸣声撕裂长空震耳欲聋,紧接着铜镜便似乎有了感应,一股阴寒之气破空而出,九儿直挺挺的站起身子,朝着那镜子一步步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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