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宁千澜轻声道歉。
阿洛没有回答,反而转了个话题,“你叫宁千澜?”
“嗯。”她老老实实的点头作答。
“那你爹爹……”即便阿洛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可最终还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左相,宁如海。”
山洞里漆黑一片,宁千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听你以前提到过的,他现在已死去多时,对吧?”阿洛再一次确认这件事。
宁千澜对他的措辞微微不满,不过不知道他为何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只好顺着他的话将前因后果又交代了一遍。
听罢,阿洛冷笑一声,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不可抑制的大笑,回声不断激荡,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骇人。
“死的好,真是报应不爽!”
宁千澜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气的浑身发颤,随即大声呵斥:“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哪有胡说,他和林成安狼狈为奸,陷害忠臣丧尽天良,简直人人得而诛之,如今这么轻易的死掉,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许胡说!”宁千澜气急,“爹爹是被人陷害的!”
“啊,的确有可能是被陷害的。”阿洛语调微扬,略显的发颤,“估计陷害他的人就是林成安,两只狗窝里斗,最终一只把另一只咬死了,简直大快人心!”
“闭嘴!”宁千澜疾步冲过去,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领,“不许你这样说我爹爹!”
“阿澜……”他轻轻握住宁千澜的手,只是手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仿佛是一块寒冰覆在手上,让她通体发寒。
“他对你来说是慈爱的爹爹,可对我来说,他是和林成安沆瀣一气,害死我全家的仇人!”
“怎么会……”宁千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爹怎会行如此卑劣之事,况且阿洛怎么会和爹爹扯上关系。
“你到底是谁。”
阿洛顿了片刻,说出了那个无比沉重的名字,“楚洺洛,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宁千澜的确知道这个名字,不过那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母亲身为左相的夫人,需和其他的达官内眷一样,定期去宫中谒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喜欢热闹,便让她们带着子女入宫,与皇子公主们一道玩耍。
那时的她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格外受到母亲的宠爱。母亲自是希望她能与皇子公主们玩在一起,不仅是多了玩伴,以后若是被太后娘娘看中赐婚于哪位皇子,更能为相府带来更大的权势。
可宁千澜便是个怕生的性格,见面只会喏喏的见礼,然后便躲到一旁。
眼见着别人家的孩子都和皇子公主们相处融洽,自家的嬷嬷可是格外心焦。她岂会不知主人的用意,但宁千澜的性格如此,也不是立刻就能转变过来的,嬷嬷只能耐心的劝导:“小姐,你不能总这样自己待着,看那边的小公主们玩得多有趣,小姐也过去和她们一起玩好不好?”
宁千澜摇头,她轻咬着嘴唇,红着脸低声回道:“我不去,我想回家。”
“小姐,你要听话。”嬷嬷见和她说不通,便自己拿了主意,她牵着宁千澜的手,将她带到了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各位公子小姐,我家小姐也想一起玩,带她一个好不好。”
玩闹的孩子们全都停了下来,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全都是满脸疑惑。
这是哪家的小姐?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
这时,一个小公子认出了她,“哦,我知道,她是宁相的小女儿。”
“啊,我也想起来了。”经他这么一提醒,又有人想起了她,“就是那个总爱脸红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上次见面还是我先开的口,结果话还没说完,她连耳朵根都红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听得嬷嬷满头大汗。
怎么变成了这种情况……
“小姐……”嬷嬷不知如何是好,刚想劝慰几句,宁千澜猛地转身挣脱她的手,疾步跑开。
对这里的小路她可比嬷嬷要熟悉的多,几个转弯便将她彻底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