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消息有误,是不是故意戏弄本将!”
晚生连连否认,“将军,现在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你若陨了对我非但没有半点的好处,反而还会要了我的命,我怎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消息的的确确是韩太守亲自告诉我的。”
“那这如何解释!”
晚生佯装思考,片刻后,眸色一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悲悲戚戚,仰天大呼:“太守误我!太守误我!”
乌纳尔不明所以,还未等出声询问,突然又听晚生急切说道:“将军,请即刻下令退军!李忠将军不日即到,可我军精力损耗已无法再战,只好暂避锋芒!”
“给本将解释清楚!”
晚生语带悲戚,“将军啊,您怎么还没明白,韩太守故意错说了日期,就是为了挫尽大军的锐气,好让李忠将军一举歼灭。”
见乌纳尔似没有听懂的样子,晚生只得继续解释,“此番战事将起,若将军能够得胜,朝廷必将继续派兵增援,军队长期驻扎天水,对韩太守平日作为来讲,可谓百害而无一利。可若将军战败,对韩太守亦无半点好处,那时他受贿将军一事难免会暴露。对韩太守来说,无论哪种,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为今之计,只好借李忠将军之手除掉将军,他来坐享渔人之利。”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乌纳尔气急,一掌拍碎了桌子。
“无耻小人,竟敢暗算于我!”
晚生长叹,低声道:“真没想到,韩太守为了自己,竟舍弃了将军,舍弃了我。”
听他话中所说,似乎另有隐情,乌纳尔张口问道:“怎么回事?”
“我现在身处将军一方,若将军战败,我亦无法周全,若将军战胜,到时没准会给我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无论哪种结局,在下唯有一死而已。真是没有想到,在下追随太守十数载,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乌纳尔抬眼看向晚生,只见那个平时道骨仙风的他早已不见了踪影,那张岁月沧桑的脸上,唯有散不去的悲戚。一想到如此忠心之人他也能下此狠手,更是怒从中来。
“只可惜我现在不能杀入天水,否则定要取他首级!”
晚生微微阖目,余光偷偷瞥向乌纳尔,心道:总算可以收饵了。
☆、第二十六章
晚生从袖中拿出韩泽交给他的信物,眸中情绪捉摸不定,“还请将军听在下最后一言,此时情况危矣,请速速退兵。”
乌纳尔当即命人传令下去,大军后退五十里,养精蓄锐,以备来日再战。
见晚生站在原地,迟迟不见动弹,乌纳尔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可随我一起,待得时再回去杀了那个畜生。”
晚生缓缓摇头,“在下已决定回天水。”
“什么?!”
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送死,乌纳尔急忙阻止,可晚生心意已决,“将军,在下年岁已高,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本想以己余力为太守分忧解难,谁知太守竟如此待我。”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物,眼中恨意非常,“在下时日无多,决不可再浪费一丝一毫,此番回去定要讨回公道。”
说完,晚生看向乌纳尔,“可此事又谈何容易,在下口说无凭,太守大人又只手遮天,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只会被反咬一口。”
看出了他眼中迫切的请求,乌纳尔点头应道:“你说吧,要本将如何帮你。”
“听闻将军手中有一账簿,上面记载了太守这些年的送与将军的金银财物,这账簿对将军来说并无大用,可对在下来说,确是扳倒太守的铁证。”
乌纳尔没有立即应答,他负手长叹,过了好半晌,才缓缓道:“罢了,这事权当帮了我自己。”言罢出了营帐,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折回来,手中正是晚生迫切需求的那本账簿。
“将军大德,在下必将铭记,来世愿做牛马以报将军之恩。”
……
住在城外的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拖家带口的想要涌入城中,守门的将士怕其中混入奸细,只得细细盘查,越来越多的人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晚生费力的挤过人群,正想着要如何抓紧时间入城,碰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