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个时候千万别再出现什么事端。”
苏颜雪一门心思的想着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鸣晔。他眼中的忧虑更甚,只不过,是为了她的事情。
“与苏家和他相比,能不能多考虑一下自己。”
“我已是将死之人,再怎么考虑结果也不会改变。与其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多想想有用的事。”
鸣晔无言以对,提到生死之事,心里总有一种浓浓的悲戚。只是命数已定,任谁都无法更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年关将至。
窗外大雪纷飞,入眼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每年这时,都是苏家最忙的时候。下人们忙着洒扫采买,欢欢喜喜的候着新年,而苏凌悠则需要备好账簿,等着各地管事前来报账。
他将毛笔搭在砚台上,朝着手心呵了口气,又起身来到火盆前加了些炭,渐渐的,火盆里烧的红彤彤的,屋子这才暖和了些。
可他还嫌不够,一会儿苏颜雪要过来,她现在十分畏冷,体质也一天比一天的差。
苏凌悠干脆把火盆填的满满的,又吩咐下人额外加了两个火盆,直到他在书房里坐的大汗淋漓,这才满意的继续看账。
他有些漫不经心,看了没有半盏茶的功夫,索性就把账簿丢到了一边。
怎么还没有过来?
苏凌悠对她上次晕倒的事情一直心有余悸,虽然知道她现在出入都有丫鬟陪着,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忧。
算了,反正看账也不急在一时,过去看看好了。
院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雪,下人还未来得及打扫。苏凌悠突然玩性忽起,在上边踩了两个大大的脚印。或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所以她从小便对雪有一种特殊的向往,苏凌悠曾不止一次的听她说起,说想让他一起陪着去看雪,只可惜还没有等到寒冬,二人便是天各一方。
他不想再让她留下什么遗憾,今年,一定要实现她的愿望。
苏凌悠暗暗想着哪里的雪景最好看,还没有想出个结果,人已经到了她的卧房。
鸣晔?他现在应该忙着招待各地管事,怎么会站在她的门前?莫非是她出了事?
鸣晔见到他同样是有些惊诧,他也没有料到,正在看账的苏凌悠会突然跑过来。还未等他开口解释,苏凌悠一脸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鸣晔有些犯难,见他一副踌躇的模样,苏凌悠干脆越过他直奔屋内。
“站住!”鸣晔伸手将他拦下。
苏凌悠一头雾水,却是怒气上涌,他劈手挡开了鸣晔的胳膊,正欲开门,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老成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你做事向来稳重,为何这次如此意气用事!”
那人是谁?
苏凌悠看向鸣晔,鸣晔只得低声答道:“是二老爷,你父亲的亲弟弟。”
经他这么一说,苏凌悠好像确实有点印象,不过这人似乎常年不在家,所以也就渐渐被他淡忘了。
但是转念一想,此番是要更换新的家主,他身为苏家长辈,自然是要回来主持一下。
可为何苏颜雪要单独见他,而鸣晔守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鸣晔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挡在他的身前,不想让他打扰屋内二人的谈话,“你先回去,一会儿她自然会去和你解释。”
苏凌悠特别讨厌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他根本不顾鸣晔的阻挠,刚要硬闯,屋内又传来一声呵斥:“总之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坐上家主之位!”
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苏凌悠满脸惊愕,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他说什么?他刚刚在说什么?”
这下鸣晔再也阻拦不住,苏凌悠狠狠的把他推到一边,疾步冲进了屋子。
听见门口的巨响,屋内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里。只见苏凌悠握拳站在门口,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文穆猜到了他的身份,冷冷一笑,很是嘲讽的说道:“我说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根本不配坐上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