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柔妃已经看开了,
换句话说,早在来之前,她便已经想开了。
以圣上这般脾性,能将她传唤到承熹宫,定是手中已经攥有翔实可靠的证据了。
自那日从镜棠轩出来,回到芷若宫,她静下心来一想,心中便明白了。
不得不说,镜棠轩的那位也应该受宠,因为那位的脑瓜子机灵。
“你。。。你你。。。竟然敢。。。”
皇后被气的磕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柔妃看着上头的那位,心中竟浮现上了几分畅快。
“皇后娘娘不必这般气急败坏,您方才说的,这珠子之中有毒已经将您给暴露了。”
显然,柔妃今日根本便没想全身而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些年,她跟在皇后身边,当真是倾心相待,
她是多想要一个孩儿,
当初小产好似一根坚硬的刺,这么多年来一直横在其心头,
午夜梦回,心中难安,想得都是那未成形的孩儿到底是男是女?那未能降生的婴灵可有入了轮回?可会再回来,选择她当母妃?
直到后来,她现了珊瑚珠串中的洞天,这才意识到,原来当初怀孕两月无故小产并非是意外,也并非是她身体不好未能留住孩儿,而是她倾心相待,视为挚友的皇后做下的手笔。
那孩儿没了的时候,太医说是她身子弱,气血不足,方才没能留下这孩儿。
她的自责,痛心疾。
她的苦楚,夙夜难安。
种种,皇后都是看在眼中,甚至她还因为皇后的安慰与关怀,心生感激。
“这些年,我是傻。
但今日我走到这一步,便没再想回头。
今日圣上既然将臣妾唤来,不如便单刀直入,
手串是臣妾送去镜棠轩之中,当初皇后将这个手串送予臣妾,累得臣妾怀胎两月便因其中的断息散而没了孩儿。。。”
“你与皇后的恩怨,与镜棠轩的清昭容何干?
又和清昭容腹中的和孩儿,何干?”
沉默许久的华云祁,此时作了起来,他震怒异常,将手边的茶盏狠狠地丢了下去,
茶汤四溅,柔妃的身上染上了污迹。
听到华云祁这般说,柔妃扬起脸,露出了一抹笑意,这笑容尽是嘲讽。
“的确,臣妾与中宫的恩怨与镜棠轩的清昭容无关。
但是,臣妾连带着要收拾她,圣上以为是为何?”
柔妃定定地看着华云祁,
“是因为您。”
“自她入了宫,圣上您可不就变了?
原先,您对臣妾虽不上心,但是却胜在一视同仁,后宫中的所有人您都是这般对待。
臣妾以为,您在情爱方面素来冷淡,但不成想,是臣妾想左了。
您并非是冷淡,而是令您真正动心的人还未出现罢了。
清昭容入了宫,您待她便是明里暗里地护着爱着。
或许,连您自己都不曾察觉,臣妾亦是后知后觉,您为她所做的种种,
她初初有孕时候,您禁足,明里是罚,实则是护。
在她与旁人争执的时候,您怎会这般巧的出面,字字句句无不维护?
便是她如今有孕了,您还是这般上赶着巴巴地到那镜棠轩去陪着守着她。。。”
柔妃笑着,字里行间很是无奈,眼神之中流露着些许羡慕又有些许悲凉。
皇后听着,积压在心底深处的疑惑好似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