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妩。”
华云祁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你说为何这世间这般不公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为何母妃这般好的一个人，最后竟会落得这般归宿。”
苏青妩不知当年究竟生了何事，听到华云祁这般说，她自然一头雾水，听不太懂。
但是，就算听不懂，也丝毫不影响她挥自己的语言天赋。
“世间本就不是公平的。
云哥儿且看妾，妾与几位姐姐都是父亲的骨血，那为何几位姐姐能够过体面的日子，妾却要处处被排挤被欺辱？
云哥儿且看镜棠轩的煤球儿，同样都是猫儿却是不同的命，
成日里，妾抱着猫儿晒太阳，每每吃鱼的时候都要将鱼肚子上的肉分一半给这小家伙。。。
但在外头，数不清的野猫儿甚至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呢。。。”
苏青妩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开口说道，
“妾虽不知当年的事，但是妾听着云哥儿言语也能听出，温太后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不光从圣上的口中，妾身边的秋月先前是伺候李太妃的，
听这丫头说，李太妃也时常会提到温太后，每每提到无不在夸。。。
温太后的好，便是在其身后，还有这么多人惦念着。。。”
苏青妩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后半句，她实在不知该说不该说，与此同时面上露出了几分迟疑。
“你不必顾虑，有话直说就是了。”
华云祁好似洞穿了苏青妩的心思似的，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缓缓对其说道。
苏青妩抿了抿嘴，藏在袖子中的手下意识捏了捏袖口，心中想定了后，她樱唇微启，
“妾曾听闻，温太后不喜权谋争斗，或许她的离开亦是她的选择，
温太后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离开，亦是将最美的她留在了活着的人心中。”
华云祁听到了苏青妩的言语，神色一怔，
苏青妩的言语将他带回到了当初自家母妃离开之时，与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那时候，他正在西郊大营练兵，接到了宫中的传信说母妃快要不行了，
他放下一切，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回到了宫城之中，
还好，不算晚。
那时候，母妃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先前流光溢彩的眼眸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母妃临去前的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好似一潭死水，一眼望不到底，但也没有半分生机亦没有转圜的余地。
“云儿，你是个好孩儿，母妃一路看着你，从你呱呱坠地到如今风度翩翩，母妃因为有你，无时无刻都是这般骄傲与自豪。
母妃出身不好，不能帮衬你，反倒是总给你添事端，惹麻烦。
如今好了，母妃要去彩云上了，你莫要为母妃伤怀。
在这后宫的日子，有苦有甜，先前母妃总说，若有来生定然还要嫁入皇家，嫁你父皇，
不过现下，母妃悔了。
若有来生，便是做只猫儿，做只狗儿，都不要再进宫当这牢笼中的金丝雀，困顿一生了。。。”
华云祁回想到了母妃的临终遗言，整个心便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地拧，
他眉头紧皱，心中对皇太后以及先帝的怨恨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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