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则断,这是萧玉珠对萧玉宜朝她伸出和善之手的看法。
说白了,萧玉宜笼络她,得了名声不说,还能因此挟制她在京中的兄长,而她还得因她这个妹妹的看重受宠若惊,见一次还得感谢她一次的看重。
这种亲热,是于她有害无益的。
哪怕她真觉得她这个玉宜妹妹是个好的,可形势容不得她们当那好姐妹。
所以当萧玉宜派人再三来请她入王府,拒绝了前面两次萧玉珠这次托了病,没去。
萧玉宜那边又派了大夫过来看她,萧玉珠叹了气,让人把了脉。
因她来大冕有些水土不服,吃得甚少,身上也起了一些厉害的红疹子,王府的大夫过来摸了诊,探出萧玉珠所病不轻后,还小吃了一惊。
大冕六月的天很是炎热,午后,区老婆子提了一桶热得发烫的草药水过来与萧玉珠泡澡,在给她擦背的时候,这个已经跟萧玉珠熟敛了起来,且知萧府形势的老婆子与萧玉珠淡道,“她就是要用您,是您把她想得太好了。”
萧玉珠趴在浴桶上闭目养神,闻言轻笑了一声,“区婆婆,你也是知道的,于我们这样的人,谁能单纯到哪里去?”
“她若是再派人来,那就叫不知趣了。”区婆婆语气不变地道。
“她是王妃。”萧玉珠笑笑道。
区婆婆擦着她背后的一片红疹,见经过热水滚烫后,越发红得可怖,她有些不忍地问了一句,“不疼?不热?”
“尚好。”
区婆婆当下无语,她不再开口说话,萧玉珠也就好好地趴在边沿闭着眼睛吐纳,好一会,她又听区婆婆开口与她说,“公子走前吩咐了我一些话。”
“嗯。”
见她只轻应了一声,一丝好奇也无,区婆子也是真奇怪了,“您就真不想知道说了什么?”
萧玉珠回过头去,清淡的眉目之间因她嘴边漫延开的笑变得温婉了起来,“区婆婆,他的心在我这。”
所以,他说什么,她大概都猜出一些,猜不出的,她知不知道也无关紧要,他总归都是为她好。
“您就这么肯定?”区婆子更奇怪了,她就这么笃定?
“是,我肯定……”萧玉珠复又闭上眼睛,笑道,“哪天他心不在我这,我也敢肯定他不在,我从不欺瞒自己。”
男人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有几个女人是不明白的?说不明白的,不过是不想承认,不想接受那结果罢了。
“您还真……是……”区婆婆慢吞吞地说着,说到末尾,她也不知用何话接下去说好,也就停了话。
萧玉珠轻笑了一声,又因背部的一阵疼痛轻吁了一口气,不过那柳眉之间还是舒展的。
“公子走前,”区婆婆在一阵停顿之后,接了先前的话,“让我看着您点,他说您小女儿善心肠,有些事做不来,那些做不来的事就让我这老婆子做了,免得……”
“免得?”萧玉珠玩味地笑了起来。
“免得脏了您的手。”区婆婆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不紧不慢,“就像王妃的事一般,过一会我就去王府送点赔礼过去,您看如何?”
当妹妹的置疑姐姐托病不去见她,那么,他们就用送点赔礼过去,也好让王妃加深一下印象,让她记清楚她家的女主子到底是病还是没病……
回头珍王爷回来了,这些事算起来,谁对谁不对,只要还是讲点道理的,就知道理在谁那边。
“何必?”果然,萧玉珠不由感叹了一句。
“您说呢?”区婆婆把绿得发黑的草药汁往她先前雪白得似白玉,现在红得可怖的背上泼,嘴里淡道,“她这都快有些收不住了,亏您还在外人面前夸她端庄大方。”
萧玉珠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拿起放在凳子上的铜镜照了照脸,看自己的脸现在也没有出现红疹,不由放松了下来。
“少夫人,我要不要去上一趟?”区婆婆走到门口,叫桂花把清水抬进来后,走到屏风内,又问了萧玉珠一句。
“去罢。”这次,萧玉珠颔了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