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问问罢。”
半路李厨子找来,跟他们商量初二要多添个菜的事,夫妻俩耽误了一点工夫,等到了大院堂屋,萧王氏正低头暗自垂泪,看到他们忙站了起来,朝他们勉强一笑。
“晚生见过萧夫人……”狄禹祥行了一揖,回头看着萧王氏不紧不慢地道,“大夫我已经叫人去请了,等会就可随夫人一道回府。”
萧王氏见他一派淡定自若,说话之前顿了一下,才道,“劳烦你了。”
“此事,夫人可是要跟王爷说一声?”狄禹祥淡道,“这种事如若是真发生了,早晚会传到王爷耳朵里。”
所以晚告知不由早告知,她们先自己说,比别人传到王爷耳朵里强,毕竟纸包不住火。
“这……”萧王氏迟疑了,她想了一会,尚还抱着侥幸之意的她勉强笑道,“先请大夫过去看看,到时再与王爷报信,你看如何?”
“一切随夫人的意思。”狄禹祥也只是看在妻子找他的份上跟萧王氏建议一下,萧王氏怎么做,就要看他们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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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丁快马接了李大夫来,狄禹祥问过萧王氏的意思,就让李大夫随他们萧家的人走了。
萧王氏走之前犹豫地看了萧玉珠一下,颇有点想让萧玉珠跟着她走的意思,但在她看的时候,狄禹祥身形一挡,半挡在了萧玉珠的面前,嘴角含了点淡笑,直视着萧王氏。
她除夕来求救,珠珠看在同门之情上,不能袖手旁观,但如若把她都要拖过去,那就是拖她下水了,萧夫人应知道,这就叫得寸进尺了。
“婶娘,慢走。”萧玉珠在他身后对着萧王氏福了一礼,轻道。
“萧夫人,请。”狄禹祥不卑不亢一扬手,指向了门。
萧王氏无法,只得带着大夫走了。
“这事,真是告诉王爷比瞒着强?”路上萧玉珠问了一句。
“嗯,皇上耳目众多,很多事是瞒不住的,再说在临嫁之前出了此事,明显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作为,岂会让她们瞒得住?我看他们来我们家找人后,到了晚上,很多人就会开始知道此事了。”狄禹祥淡道,“我们能帮他们告诉珍王爷,已是尽义了,珍王爷有的是更好的大夫,可他们不找,那也是他们家的事了,只是到时传得风风雨雨,萧夫人可莫怪是我们家传出去的好。”
萧玉珠听了摇头道,“应不会如此作想,不过要是如此,珍王爷那……”
见她担心地看着他,狄禹祥微微一笑,“我等会就会去珍王府一趟。”
“啊?”
“他们不说是他们的事,我去说,那是我对王爷之意。”
毕竟,这是萧家人的事,要走阳光大道还是走独木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他以后作为珍王爷的臣下,他可是不能瞒人的。
其实刚刚他派人去说是最好,两全其美。
可萧家人误了他们跟珍王爷表诚心的最好时机了,易家皇室稳坐江山几百年,皇家子弟哪一个岂是可好欺瞒的?明明找到他家头上了还不去说,狄禹祥都不知该说萧家人糊涂好,还是谨慎过度好。
果然如狄禹祥所料,快要入夜的时候萧知远带着父亲来狄府过除夕,也带来了外面风传萧玉宜得了会传给人的不治之症的消息。
萧玉珠一听哑然,萧玉宜现在脸上有疾,还真是不好见人,所以用不了几天,这风声怕是愈传愈烈。
在团圆饭开膳之前,萧知远跟狄禹祥入了暗室说话,问道了此事,“珍王爷那边怎么说?”
“他暂且不管。”
“暂且不管?”萧知远挑了下眉,好笑道,“这下的是哪步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家人虽沉稳,但不够低调,萧夫人这段时日也是见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夫人,颇有点扬眉吐气之感……”狄禹祥笑了笑,“王爷说他挑的那个萧家姑娘是没什么错处可挑的,就是萧偃这一支,还没找对他们的位置……”
“所以,他想趁着这事把以后的珍王妃娘家都整服了?”萧知远靠着椅背轻笑了一声。
狄禹祥笑笑,不置可否。
说来,不是所有的皇家国戚都像暮家那样低调做人行事,暮家这样的言行一致的家族,整个易国,也不过暮家一家罢了,所以珍王爷想让萧家紧随其后也是苛求了。
但不得不说,他决定不闻不问让萧家先自行处理这事,这也是为萧家好,当然,从另一方面可以说是他对萧家分不清轻重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