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禹祥听着他的口气笑了起来,笑道,“我也是求过您的,宫里的太医,可不是我等草民就能随便请得来的……”
“这个算什么。”易修珍摇头,这等小人情,很容易就还了,感情这人情狄家不还都可以,因狄萧氏给他说过媒,他帮点小忙还要索要人情,倒显得他小气了。
“永叔,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一家人。”易修珍知道此事不易,但还是希望狄家人与他多亲近一些,无论永叔也好,他的妻子也好,就是找的下人,品性都甚合他心意,尤其手下探子送回狄家的来历后,这种他能知根知底且根底好的人家,易修珍确是想重用,用得好了,这一家人能成为力挽狂澜的助力。
当初他先祖能从敌国围攻中退到大冕,也是其下忠臣举全族之力保他易家王族逃出关东,他们大冕这一支易姓王族历代以来,都还是非常重视挑选忠臣,到易修珍这代,他手下也是培养了众多忠臣出来,若不然,他也不会放下大冕,放心在京城一呆就是大半年,他清楚忠臣的好处,于他忠心的臣子再多也不多,他也希望狄家是他另一个忠心耿耿的下臣,能辅助他们易冕王这一支成事。
“王爷于永叔的知遇之恩,永叔自当鞠躬尽瘁以报。”狄禹祥自是感激珍王这么诚心提携他,这也是他近日以来,对关东关西和大谷三地情况,不厌其烦找来数种记载牢记于心的原因。
但如若关东关西和大谷之事一成,他还是希望能离开大冕,他当不了珍王一辈子的家臣,他还希望能做点别的事,而君子重诺,他不能就此就在珍王面前放言把一辈子都留在大冕了。
“你这话说得啊,还是滴水不漏。”易修珍听明白了他话下的保留,也拿狄禹祥这种人有点无可奈何。
其实他越是有所坚持,他就越觉得他是个人才,不轻易妄言更是对他脾胃,因此也就更可惜这样的一个人,不能留在大冕帮他治理大冕。
他现在年经轻轻,见识就此等不凡,若是再经点事,行事更稳重周密,不知能帮他解决多少事情……
可惜了,他志不在大冕,胸怀大的人有大的好,也有一点非常不好的是,仅一个地方,困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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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文乐帝就下了旨,重赏归德将军,在京城赏了一幢将军府给他当主府,还另赐了绫罗绸缎十箱,宝瓶十对,还恩重特赏了两身朝服与盔甲,宝剑一对,文乐帝还亲赐了一副自己挥洒的墨宝给了他。
全朝都很是艳羡归德将军。
归德将军也甚是感恩戴德,谢赏的时候还磕肿了头。
萧家那一边,却是不消停,这赏赐下了不到半个月,萧表族长这一支就朝狄府送了拜贴过来,说不日要登门看望身怀三子的萧玉珠。
狄禹祥原以为在京中媒婆对萧家族长这一家的未婚姑娘趋之若鹜的时候,这一家子的女眷能歇停点,哪想,她们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等风口,狄禹祥于情于理都拒绝不了人,也没有好的借口把人推在门外挡着——因是女眷过门,就是推说妻子现已起不了床,她们也可进内屋看望。
无奈之下,狄禹祥把这事告知了萧玉珠,不过在说之前,明确与她说了舅兄无事之事……
萧玉珠听得好一阵都没吭声,狄禹祥也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
好一会,她才出言,催了他把最近的事都说了。
狄禹祥一说完归德将军的赏赐,本靠在枕头上沉默地摸着肚子的萧玉珠嘴角翘起笑了笑。
“怎地这么高兴?”狄禹祥见状过去亲了亲她尤如花开的嘴角。
“归德将军,怕是得卖好几对宝瓶,才能买得起塞满将军府的奴仆罢。”萧玉珠眼波一转,眼中满是笑意。
文乐帝的名声一直让她如雷贯耳,但萧玉珠着实没想到,当皇帝的还可以小气成这样,尽赏些不实用的,用得着花得出去的金银,却是一点都没赏。
像她兄长,要赏钱都要明着跟皇帝讨,皇帝才给他金银之物,她都多次听哥哥抱怨过皇上的这点不好了,没想,归德将军也没从他手里真得什么好。
归德将军看着是得了重赏,可光是打理那佑大的将军府,都不知要花多少的银钱,皇上那可没赏他什么奴婢。
“胡说,”狄禹祥仅一下,就领意了过来,忍着没笑,假装认真地斥了她一句,“皇上赏的瓶子,岂是能卖的?这可是会被治不敬之罪,让御察史上奏本的。”
这就是明着卖不得,暗中卖了被人揭了更为不敬,所以才让人更有苦难言……
“让她们什么时候来?”见她脸色好了些,狄禹祥摸摸她清瘦的脸,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近的爱意。
萧玉珠偏过脸,与他的手指磨蹭了一会,才淡道,“在他们要来的日子上推一天,让她们二十一日来,那天你看能不能,让我爹带长南到珍王爷府上去过一天。”
父亲不在府里,到时候就算是萧府的人提出邀她爹回进奏院,她也有话好对付,总之不在比在好,珍王爷相约,哪怕明知不妥,料她们也不会说什么,这里是京城,王爷不是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能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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