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现下肚子里的这个,萧玉珠反胃没有怀长南那时的严重,在别庄养胎也养得好,现在萧玉珠都有些感激在别庄里的那几个月了,如若一直呆在京中,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孩子可就不会长得这么稳了。
“孩子长得好,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萧玉珠看着肚子悠悠地道,嘴角微微翘起。
“是呢,二郎以后是个有大福气的。”桂花忍不住摸了摸少夫人的肚子,她与狄丁由公子夫人做主去年成了亲,成亲也有小半年了,但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总想着多摸摸福气大的少夫人的肚子,也好尽快怀上。
萧玉珠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拦她的手,且安抚了她两句,“别担心,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你还小,再大一两岁怀,身子也受得住一些。”
桂花不好意思一笑,“嗯”了一声,点了头。
萧玉珠休息了一会,去奕棋室找儿子,长南正坐在他义父珍王爷的腿上,小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棋盘,企图用肃穆的脸色帮着义父打败亲父,但门一响,他一见到在门边的母亲,就哧溜一下从易修珍的腿上滑了下来,伸着小手往母亲跑,“娘,娘……”
那急迫的小跑,仿如他已跟他母亲已有三秋不见一般。
“拦着大郎。”狄禹祥见儿子往萧玉珠身上扑去,棋盘也不看了,连忙喝止,怕长南撞着他弟弟。
萧玉珠朝身边来拦长南的桂花使了个眼色,任由长南撞过来抱了她的小腿,随即拖着抱着小腿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过来。
易修珍朝她要向他施礼,忙道,“弟媳妇就别多礼了,坐罢坐罢。”
虽说礼多人不怪,但易修珍也不太好让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见他一次就施礼一次。
“多谢王爷。”狄禹祥代妻子拱手道了谢,拉了她在身边坐下,顺便把缠着娘亲的长南抱到了自个儿腿上坐着。
“娘亲,吃果果。”长南弯腰,去桌上抓了一个待客的果子到手里,送给他娘亲。
萧玉珠笑眼弯弯,低下头,就着儿子的小手咬了一小口果子,逗得儿子咧着嘴咯咯大笑后,才把果子接过拿到了手中,也不禁又微微一笑。
“调皮鬼,”狄禹祥轻拍了拍儿子的头,笑骂道,“就知道哄你娘。”
狄长南被他拍了一下,也不介意,又弯腰去抓了一个果子,拿到了狄禹祥嘴边,等狄禹祥笑着张嘴的时候,他连忙把小手缩了回头,把果子放到自己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含着果子也不嚼,咧着小嘴朝他父亲得意地笑……
“你这小鬼!”狄禹祥愣了一下,随即虎着脸把儿子转过背,正面对着他严肃道,“小小年纪就这等……”
“咳咳……”帮忙的珍王爷在对面轻咳了数声。
正要教子的狄禹祥无奈地摇摇头,往妻子看去,见她只顾着笑着吃儿子给她的果子,也不搭话,他只得再轻摇一下头,正要继续训子的时候,长南却是咯咯笑着喊着“爹”,把沾有他口水的果子往狄禹祥嘴里塞。
这次他是真给父亲吃了,不是逗他,于是咬了他一口果子的狄禹祥收了儿子的贿赂,这教训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只得略过,继续与易修珍对奕。
“弟媳妇今晚不留我的饭?”易修珍在下了几子后,朝坐她夫君身边微笑不语的萧玉珠问了一句。
萧玉珠看了看大打开的窗外,看天色不早,回过头微笑问,“王爷要留下来用晚膳?”
“如若弟媳妇肯留的话。”易修珍没京中那些道德学究那般不把妇人看在眼里,他母妃也是个能耐之人,他一向也对女子颇有点尊敬,所以从一开始见到永叔的妻子,对这个看起来美貌,中规中矩的小妇人也是客气有加的。
后来认识得久了,对她也就越发客气了。
尤其这两天,萧知远走后,她对他越发客气后,有些往日他不会轻易主动说的话,现在也打算先开这个口了。
狄萧氏这个小妇人,表面看着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就像他见惯了的那些没有主见的小女子一般,未嫁从父,出嫁从夫,随人任搓任捏,夫君在场,她就不会先自己开口说话,对孩子从不会大小声,再寻常不过的贤妻良母,但实际上,她比谁都懂得控制亲疏远近,易修珍知道今日他要是不先开这个口,他这个弟媳妇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开口留他的饭。
易修珍也拿不住她什么过错,因她只不过不像平常那样会留夫君友人的饭,而没有对他的拜访有丝毫怠慢。
连礼仪都没有少。
但易修珍知道,她这个当主母的要是不欢迎他,以后长南也不可能跟他这个当义父的有多亲,而以后要见永叔,怕是要在府外见了。
女子不比男子地位尊贵,但她们打点着男人一家的内务,真把人得罪了,哪怕她们地位再低,也从她们手里讨不着什么好。
易修珍是个讲究实际之人,就如他从不觉得做生意有什么降低身份的,现在稍稍对这个小妇人示点好,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且她还帮他保了个大媒。
“哪有什么肯不肯的,”易修珍都主动开了口,萧玉珠自然不可能拒绝一个王爷,维持着温婉的微笑不变道,“王爷肯赏脸在寒舍用顿便饭,自然是我们家的福份,福气。”
狄禹祥低头蹙眉看着棋盘,似是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