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萧玉珠看他擦完脸,拿过帕子洗一道与他擦手。
替他洗完,她也安心了,“你快去吃,我洗把脸就来。”
天冷,菜端上来过不得一会就会凉。
“不忙,”狄禹祥倒了水,把那桶开水舀了一两瓢到木盆里,拿过他的帕子擦了道滚烫的帕子给她,“热热脸。”
萧玉珠在一旁看他伸手进烫水里都替他疼,却知他要做什么她是拦不住的,只得接过帕洗过脸手,忙去了桌边用饭。
狄禹祥先去把窗关了,与她道,“夜里冷,早上会好些,明早带你去城里逛逛。”
“可……”萧玉珠给他夹了菜,有些犹豫,“是不是会误路?”
“不会,明天下午走,赶半天路到一个亲戚家过夜,再到古安亲戚家过一个夜,正好初八进族里。”狄禹祥与她解释道。
“知道了。”萧玉珠点头,她知道狄家村里的狄家是主家,主族几百年没迁过地,只有落在外地的分支,不像萧家,是当年北方温北出来的一个支族,坐落到淮南城也不过百余年。
狄家在淮南可追溯的族谱都有几百年,族里也是曾富贵过的,散落在淮南州四处的狄家族人仔细算来更是不少,一路路过几门亲戚家,不是奇怪之事。
只是她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去过那么远的亲戚家借住,心下还是有着几许担扰,少不得又问了狄禹祥明后两夜借住的是什么亲戚,家里有什么人。
问清楚亲疏远近,人丁几何,才好去叨扰。
“明晚去的是一个侄儿家,年龄比我还大上几岁,按辈份来说,应还要叫你一声婶婶。”狄禹祥知道她现还吃不得太重的味,又吃得不太淡,便把荤肉挑出来在茶水洗了洗,这才放到她的菜粥里,“他在他家中排行老三,与他媳妇生了三儿一女,是两代前从村子里迁出去的,与族里还亲得很。”
萧玉珠听得是三儿一女,脑袋发蒙,她可是听说了,狄家人可是相当能生,就是因为每代时都生得太多,狄家村的田土太少,家家的地不够分,所以不得不迁出去很多族人。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喝了口粥,又看向狄禹祥。
“后晚去的是一个堂叔家,家里只有我堂叔在,往年也是往族里去了,他要在家等我们,到时就与我们一道去了。”狄禹祥也不是太饿,吃得有些慢。
妻子怕是会饿着他,早上出门后把烙的那几个肉饼一直放在被窝里暖着,时不时拿出一个让他吃,午时过村子的时候,找了户人家给了点铜钱在人家家里好生吃了一顿,倒是她吃得少一点,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带的糖不多,明天还去买一些罢。”萧玉珠想了想道,她想先前备的还是不够。
“嗯,多称几斤。”
**
初六这天出着太阳,但天还是冷的,狄禹祥清早带着萧玉珠出去转了一圈,辰时回来的时候人就多了起来,买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萧玉珠回程时在其中走过,默不作声地四处看着。
因苏河是出了名的苏绣之县,民风也较别的地方开放一些,就是偶有大户人家的小妇人出来也没有几人带帷帽遮容的,尤其大冬天的穿的累赘,更是无人还在其外罩一帷纱,所以萧玉珠在纱下默不着声打量他们,这些人也时不时回看她两眼。
狄禹祥把她送回客栈后,就带着狄丁出去了,桂花被买回来的糖点干果还有布料迷花了眼,左看右看不休,萧玉珠则往窗下不停地看,过得半来个时辰,这时的河边的街道来往的人就多了,还有杂耍上肩膀上架着猴儿路过,猴儿吱吱地叫,还揪路过的妇人头上的绢花,惹来回过神的妇人一阵怒骂……
萧玉珠瞧得好笑不已。
桂花见她笑,也过来跟着看,看到新奇处还拍手,拉着萧玉珠一起打量。
“要不,你下去买两个?”他们窗外不远处就是一处卖葱油饼的,萧玉珠看桂花看着那处猛吞口水,问她道。
“不去了,奴婢要守着你。”
“去罢,买两个,我也想尝尝,你快去快回,大公子不会知道的。”萧玉珠起身欲要去拿荷包。
桂花被叮嘱过不离能少夫人身边,但还是被说动时,想着不远,少夫人又在屋中,快去快回是可行的,可惜等萧玉珠去包袱处找银包,发现自己放铜钱的银袋不见了。
早上给大郎穿衣裳的时候还在,现下不在了?她心下一动,回了窗户处,对桂花道,“算了,先吃点心罢,等会等大公子回来再买……”
一听大公子,桂花立马低头,恭敬地答了“好”。
她可是怕大公子得紧,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大公子认为她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少夫人不说,还不听主子的话,打算把她撵出去。
午时狄禹祥回来,这次他上来带了掌柜的和他媳妇和他们的孩子来与她见礼,那中年掌柜的说他家娘子这几日回娘家帮忙去了,今天才回,还好赶着来见她了。
萧玉珠昨晚已听大郎说过公爹于这家有恩,遂也受了掌柜娘子的礼,少不得给了孩子们一人抓了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