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本欢天喜地,听她这么一说,眼睛一红,“可不就是,奶娘这心啊,自那天送了你出门之后就没好过。”
“好了,知你念我。”
“下次带春鹃来看你。”
“可找着好人家了?”
“找是找着了,但还得看看。”说起女儿的事,戚氏有些慎重。
“看看好。”问过丫头,萧玉珠便靠近戚氏的耳朵,轻轻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可怎使得?”戚氏一听瞪圆了眼,“怎要花你的……”
这时萧玉珠掩了她的嘴,朝她轻摇了下头。
“奶娘莫要这么想,我听娘的意思,今年我家四郎都可高中,我这想着的事,不过是我多管闲事罢了。”
戚氏皱眉,好一会道,“狄家就不能自己……”
“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萧玉珠坐回正身,淡淡地道,“一家人嘛。”
戚氏擦了擦眼角,“你就从了你娘,什么都学了她。”
“奶娘……”她这一哭,萧玉珠有些哭笑不得,又拉了她的手,“娘不好吗?我学她不好啊?”
“好是好,可是……”戚氏想起了萧家是怎么对付她家小姐姑爷的。
“人都是有命的,奶娘也知道,狄家不是萧家,许是我的命要比我娘好些。”萧玉珠安慰她。
“是,是要好的,当年算命先生也说过,你是个有福气的。”戚氏一听也松了点心,等走时萧玉珠拿出了两根银条让她去换东西的时候,也不再有话了。
隔日戚氏早早按着萧玉珠的吩咐,趁守门人刚起去洗脸的时候,把她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萧玉珠做贼一样按着家里人的作息时间绕过人,把东西放进了搁她嫁妆箱子的杂物,下午装作不经意想起,把一小匹青布和几块碎玉拿了出来。
“我这才想起来呢,都忘了那箱子底下还有这些东西。”萧玉珠朝狄赵氏笑着道,“想来也可再为夫君和二郎他们缝一身新裳,这几块碎玉,也可给他们编几块玉坠子带在身上。”
“已经都缝了一身了……”狄赵氏有些犹豫。
“再缝一身罢,正好有料子。”她们先前缝的那几年料子是粗布中的上品,缝得再好也只到工整,不到体面的地步,萧玉珠弄进来的这一小匹是蓝布,是前几年苏河城布织坊里出来的一种新布,这种布料颜色在一般光线下深蓝近黑,卖得价格却不低,比一般的蓝布要高近十个铜板一尺,又比更上品的绸布低不了几个铜子,所以买的人少,但萧玉珠以前买过,知道这种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湛蓝明亮,在屋子里又墨色如黑,穿在她夫君身上恰恰好。
“嗯,”狄赵氏沉吟着,又量了量布,“够不够?”
“应是够的。”萧玉珠也量了一下。
萧玉珠带来的箱子多,因她的表现也平常,只像是突然想起,狄赵氏也没怀疑,婆媳俩又日夜赶制,给狄家的四个赶考生又缝了一身新裳出来,便是玉坠子,一人也编了一个出来。
很快就要进淮南赶考,戚氏那边说乡下亲戚杀牛,给他们送来了近十斤的牛肉,婆媳俩谢了她的好意,连着家中买的,一起给考生进补,赶制考场上的吃食。
萧玉珠这阵忙得团团转,一到晚上就犯困,狄禹祥要帮着弟弟们温习讲解功课,夜里睡得晚,偏她又要等他,忍着困也不睡,便每到戌时,就出书房回卧房,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一阵,哄得她睡了再去书房领弟弟们念书。
作者有话要说:
☆、
萧玉珠不比当姑娘那会的清闲,现下每日的日子都有繁琐之事,与婆婆操持一家老小的吃喝穿戴,就是这些小事,也能从早忙到晚。
这时八月天气已是秋高气爽,但日当中午时还是有些许炎热。
那厢萧玉婵也到出嫁之日了,但萧玉珠这段时日为着家中的事一直没有过问萧府的事,知道萧玉婵的嫁娶之事也是父亲通过公爹告知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