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从报纸中抬眼瞄了他一下,就不紧不慢地道:“怎么,真以为我砸死人了?”
乔夫人不悦地拍了他一下:“少说两句行不?”
乔瑞暗呼口气,走近前看了两老一眼,挑眉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答应你,柴雪一定会回来的。”
话完,也顾乔夫人讶异的眼神,与乔老爷子舒展开来的眉头,转身就走了。
又焦头烂额地过了两天,乔瑞几乎都不得空到医院里去。
乔老爷子眼看气色也好了许多,正打算办理出院时,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才刚转晴的脸色一下子又黑了起来,乔老爷子觉着脸一点也不情愿看向站在病床前的人。
睁着双老辣眼神的江成伟不仅哂笑起来,状似热情地道:“天明兄,江老弟失敬了,这么多年竟然没去探望过你,着实不该,你老有气是应该的。但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老弟我给你陪罪了。”
乔老爷子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可见是更气了,冷哼着道:“哼,谁跟你称兄道弟的,别来这套。我虽人老了,但以不老,别想着来糊弄我。”
江成伟作揖的身子一僵,尔后缓缓起身,也不笑了,看着乔老爷子,语气尽显无奈地道:“天明兄,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但我也内疚了半辈子了,就特别怀念咱俩以前称兄道弟的日子,我就想嘛,人这一生能遇几回知心的人?而我算了算,我好像也就你这一个称心的朋友了,我就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兄你就消消气吧,要不我给你道歉来着,不然,再闷着闷着,这些年也就过去了。”
一番话说得诚恳万分的,乔老爷子眼里有东西在闪动着,也许被说得动容几许的。
但心思换转间,乔老爷子眼神一凛,径直别过头看向,借与看向窗外的动作避开了江成伟的眼神,不动声色道:“你不用多说了,自从那件事后,我就没想过要原谅你,你也别费劲了,过去的事哪还能回头?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你,你也别在外面总是与我套近乎,我早就没你这个兄弟了。”
江成伟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拳头松了又紧,窘然间几步跨到病床边,啪的一声竟然半跪到乔老爷子的病床前,几欲哽咽地道:“天明兄,我已失去了天晴,你不能让我再承受失去一个至交好友的悲痛了,我不能都没了你们呀!”
瞬间乔老爷子也不淡定了,红着眼大声地打断地江成伟的话:“住口,我说过,你没姿格提起天晴,你这是在侮辱她。”
“不”江成伟一下子也激动了起来:“天晴是你妹妹没错,但也是我的爱人,是我此生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切的爱人,你说我没姿格,但我从未想过侮辱她,因为她就是我的珍宝,被我捂在内心深处的明珠呀!如果可以我甚至随她而去了,但我还不能这样做,因为我还要守护着她心中的明珠,直到我也无能为力了为止。”
门外,乔瑞的手顿住在门把手上,侧耳一动不动地倾听着。
原来问题的关键在此,乔天晴,乔瑞的姑姑,但乔天晴在乔瑞很小的时候甚至还不能记事时就不在了,乔瑞一时也想不起姑姑的样子。
但听里面俩人的激动程度,此事定不简单,不然两个从小是发小的人,不会反目成仇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好不容易见面了,场面几乎控制不了的情景。
再听了一会,乔瑞干脆也不敲门了,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谈话嘎然而止,两个都已面红耳赤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乔瑞,眼口皆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很不爽有人来打扰。
乔瑞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状似轻松地道:“江老先生,后生不知您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还得感谢你从百忙之中,如此有心地来探看老父,我想他老人家也挺不好意思的。”
乔瑞再次扫了俩人一眼,但看乔老爷了黑沉着脸,似乎气还未消得去,而江成伟则脸显尴尬,缓缓地站起了还在半跪着的身子,可能腿麻了,身子忍不住地歪了下,可眼角还在偷偷地瞄着乔老爷子。
乔瑞忍着内心的疑惑,接着道:“我看我爸也像似累了,江老先生你也忙,不如找个地方,我与你坐下好好地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我也累了,不谈了。”
却不想,俩人就好像似约定般,竟异口同声地拒绝了。而前一句是乔老爷子说的,神情似乎极度不情愿乔瑞与他接触般。
如此,江成伟再次僵了僵身子,有丝无奈地再看了乔老爷子一眼,然后向着乔瑞微下头,就转身抬步,默默无言地离去了。
乔瑞难掩心中的疑惑,几步到了乔老爷子床前,试探着道:“爸,你们曾经……”
话还没说出口,乔老爷子就狠瞪了乔瑞一眼,然后无限疲惫地躺下身了,淡然地挥挥手道:“我真的累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再来打扰我休息了。还有,叫你妈进来。”
一副明显不愿提起以前种种的神情,乔瑞只好无奈地住了嘴,给乔老爷子掖下被子,也出去。
想了又想,乔瑞抬步往江幼菱的病房走去。
自从上次找过柴雪后,江幼菱已好多天没见过乔瑞。心情是极度的不爽,加之又在乔老爷子那受的气还未消,无处可发时,就找护士的茬。
刚才训斥完给她换药的护士弄痛了她,脸上还气狠狠的,但见乔瑞开门走了进来,脸色变换地竟然比翻书不快,几乎秒变成一副娇笑盈盈的优雅笑脸。
看得一旁的护士直愣愣的,简直不敢相信怎会有这种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