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伸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摇摇头道:“梁薪。陪朕走走吧。”
“是!”梁薪微微躬身,在赵佶转身那一刻,梁薪总算是在赵佶的背影里看到了一丝属于帝王的疲倦。
艮狱既宽且大,赵佶为了如此一个地方动用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往他在艮狱中行走脸上总会流露出自豪之色,但是现如今他带着梁薪走到万鱼湖畔旁边时,赵佶竟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愧疚。
他看着湖中各种形态各异的鱼儿说道:“其实。朕也记不清为这艮狱究竟花费了多少财力。当初父皇执政时曾经出兵西夏,一路连克西夏接近两千里的土地。可惜,父皇壮志未酬便已身死。
之后皇六哥哲宗即位,哲宗励精图治专心朝政,却不想英年早逝。当初,皇兄病逝之时尚无后继子嗣,故而向太后力荐朕登基为帝。
朕自知文治不如皇兄,武功不如父皇。但朕也曾想以他二人为榜样,励精图治,扬吾大宋国威。但是时不待我,朕几番征战均已失败告终,大耗军力不说,原本充盈的国库也为之一空。
自那以后,朕明白朕并非治国明君。故而朕宁愿寄情山水不议国事。但是今朝看来,朕错了……”
朕错了。这三个字说起来何其简单。但是赵佶却说得何其沉重。他是皇帝,是天下第一人。他可以认错吗?他需要认错吗?他不需要。
但是如今面对梁薪,他真诚地说了一声“朕错了。”梁薪的心不可避免地感动了一下。
赵佶摇摇头,思绪一下从刚才的沉溺过去抽身而出。他转身看向梁薪道:“梁薪。你觉得这一次山东之事能不能顺利解决?”
梁薪微微一怔。他心中忍不住郁闷一下,心道你问得这么直接叫人家怎么回答你嘛?难道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三司军马早已中空腐难不堪一击?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不仅山东会造成,就连清溪县的方腊也会跟着出兵?
梁薪略微思虑,打定主意准备将实话告诉给赵佶知晓。但是当他抬起头时却看见赵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梁薪不知为何心顿时软了,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下改为:“山东乱军虽然表面上看人多势重,但实际却是一群乌合之众。京中三司军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相信高太尉定能一战将山东乱军击溃。”
听见梁薪这样说,赵佶脸上明显松了口气。他笑了笑道:“朕也是如此认为的。希望高俅不要让朕失望。”
梁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骗赵佶究竟是对是错。
梁薪想了想后道:“皇上。其实臣认为即便此次山东乱军被击溃,我们也应该吸取此次的教训。以后凡是遇到国中有灾情发生,必须派出专门的部门去负责赈灾,同时派出可靠的人监督。山东遭逢如此大乱,战后必定还得花很多人力物力财力去治理啊。”
“人力、物力、财力。”赵佶也是苦笑:“现如今国库空虚,朕去哪里拿人力物力财力出来?”
“这……”梁薪想了想后终于忍不住将心中那一直憋着的计划说出来:“皇上。其实国之一器便是无穷财富,如果陛下相信微臣。微臣愿意担当此事,想办法让国库永不空虚。”
“永……永不空虚?”赵佶不由得被梁薪那巨大口气给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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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皇家银行,高俅首胜
宋神宗曾经说过:“天下弊事至多,不可不革。国之要者,理财为先,人才为本。”可是,茫茫大宋虽然人才众多,但那种既能理财,有胆敢改革的人又岂是随随便便会出现的?
赵佶从未奢求过自己当皇帝期间会遇到这样的人,但是现如今梁薪张口议论国库之事,赵佶心中砰然心动,顿时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赵佶拉着梁薪在闲云亭坐下。等待赵佶点头后,梁薪这才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北宋的经济,无论是谁也不可以否认其发达。后代史学家与经济学家曾经统计过,明代岁入只有几百万两,清代最鼎盛时也不过三四千万两白银。而宋代自从真宗开始就已经过亿。虽然收入很高,但北宋支出也很大。比如辽夏威胁。边关长期作战,岁费每年递加。
为此北宋每年都必须付出高额的“军费”和“岁费”。军费就是驻守军队防治辽夏入侵的开支。岁费就是大宋每年送给辽国和西夏用来购买和平的钱。这些钱,不但年年要给,而且不断增加。
这些年。北宋一直都把国家赋税的主要来源盯着百姓身上,国家赋税包括公田、民田、城郭、丁口已经杂变等等赋税。其中就仅仅拿杂变之赋来说就多达十四种杂税。另外再加上官员巧立名目征收赋税,以及从上到下层层递加赋税,可以说北宋的赋税算得上历史苛捐杂税最多的王朝之一。
梁薪开口议论国库之事,首先要说的当然不可能是继续增加赋税,相反他还想让赵佶逐步削减民众赋税。他的目光,首先就盯在了四个方面。盐、铁、海、边。
盐税。北宋实行的是官卖法。凡是商人想要卖盐首先得取得都盐院颁发的盐商资格,然后花钱购买盐引。最后按照盐引的定额去买卖精盐。
这样的盐法原本也还算科学,但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人心。整个天下谁每天能不用盐?盐之一物牵涉的钱财动辄数亿。北宋官场几乎谁跟盐沾上一点关系那就是家财万贯富到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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