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璨指了指对面的茶馆:“坐下说吧,我怀孕了,站着吃力。”
她在茶馆里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左晨旭犹豫再三,还是坐下了:“你怀孕了?结婚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黄璨冷冷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左晨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璨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黄璨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似的:“以前?不,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于我而言,你所知道的那个黄璨,只不过是我想让你知道而已。”
她对左晨旭早已没有半点兴趣,懒洋洋地进入了正题,“这段时间,梅乡很热闹,你知道吧?噢,你肯定知道,因为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拿到这里的通行证?”
“黄璨,你别开玩笑了。”左晨旭气得都笑了,“我只想和阿樱打个招呼,我和她十多年的朋友……”
“朋友?”黄璨端起茶盅,看着碧波荡漾的茶水冷笑,“你这所谓的朋友,其实有点好笑吧,如果只是朋友,会在钱包里放她的照片,被我看到后也没有否认什么,只是一直说我太多疑,是我胡思乱想?如果是朋友,又怎么会对朋友说,我这个女朋友,还比不上你的青梅竹马?”
“你一直都对她有占有欲,”黄璨问,“所以我问你的时候,你下意识地默认了,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后,你的一个室友说看照片很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子,让你做介绍,你很生气地拒绝了。”
“那个时候,你的借口是他花心换过好多个女朋友,不肯把自己的青梅给**害,但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你在吃醋吗?”
左晨旭冷冷道:“你就是来和我翻旧账的吗?”
“不,我只是和你随便聊聊,叙叙旧,毕竟以后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黄璨吹了吹茶叶,“我们来说说你母亲生日宴会上的那件事吧。”
左晨旭浑身一震,他终于抓住了一个关键:“你怎么知道?”
“因为,就是我做的。”黄璨微笑起来,“真可惜,只差一点点。”
左晨旭猛地站了起来,一直坐在远处几桌的保镖顿时站了起来:“小姐?”
“没事。”黄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坐下。”
她的口吻依旧和记忆中一样居高临下,但左晨旭心底升起一股寒气,不,这种居高临下与从前截然不同,冰冷而无情。
这不是从前的那个黄璨。
“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你好,至少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黄璨看着守卫森严的戏院,这里到时候会和与会人员面对面接触,因此排查严格名列前三,她都进不去,可孟樱进去了。
“你对她有占有欲,可另一个人的独占欲比你还强,不过也是,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左晨旭坐了下来:“你是说,霍云松,他到底是谁?”
“我之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黄璨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和霍云松说话,三两句似是而非的就有足够的信息量,可左晨旭呢,讲那么明白,他脑子里像是塞满了稻草,“霍云松的本名,叫做霍孟泽,是霍家长孙,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联想到黄璨刚才说的话,左晨旭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要干什么?”
“他要让你看看,孟樱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要让你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你们母子欺辱的女孩子,她嫁到了霍家,哪怕霍家不乐意,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打霍家的脸。”
左晨旭觉得荒唐极了:“霍家到底是什么?你怎么说得和四王八公一样,你以为这是《红楼梦》吗?还有护官符?”
“时代在变,制度在变,王朝在变,可总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黄璨说,“你只要知道,霍孟泽要你死,要你们左家辛苦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轻而易举。”
左晨旭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去年和霍云松的对峙,当时就觉得他十分奇怪,不像是出自普通人家,可黄璨说得也太离奇,不像是在现代社会。
“这是法治社会。”他骇笑,“要我死?”
“生不如死。”
霍云松会真的要了左晨旭的命吗?当然不会,杀人犯法,他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把柄,甚至,连对左家动手都不会亲自出马。
他是要她动手,解决掉左家,让他们一无所有。
她会做吗?会。
一来,她对左晨旭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有点怨气,顺便还可以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