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直到左晨旭离开,孟樱心里绷紧的弦才松下来,
霍云松拿了温水和药片进来:“晚上想吃点什么?”
孟樱也没想到有一天和朋友说一会儿话会像打仗一样累:“喝粥吧,谢谢你。”
“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吧。”
霍云松答应下来,下楼进厨房用榛子松仁熬了一碗粳米粥,怕她嘴里苦,还多加了两片果脯,看起来就像是西门大官人曾吃过的榛松果品白糖粥了。
孟樱吃了小半碗就说吃不下了,霍云松也不勉强,拿了温度计给她量了体温,37°8,他什么也没说,替她捻好被子:“你先睡一会儿,如果晚上烧上去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谢谢你照顾我。”孟樱知道霍云松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是因为喜欢,但人家毕竟是招来看铺子的,能这样当保姆忙前忙后,怎么都该道声谢。
昏暗的灯光下,霍云松微微一笑:“是我的荣幸。”
孟樱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以为已经睡了很久,可看了看时间只过去三个钟头,她断断续续地做梦,梦一醒就忘了个干净。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喊自己:“阿樱。”
她费力撑开眼皮,含含糊糊地问:“我发烧了吗?”
霍云松轻声说:“我带你去医院,你起来把衣服穿上。”
孟樱听话得拿了衣服往身上套,可袖管半天都伸不进去,霍云松扶着她的手臂帮她穿上了外套,她穿得是睡袍,没办法在外面再套一条裤子,霍云松只能多拿了一条披肩盖上:“趴到我背上来。”
孟樱在他的牵引下趴到了他背上,霍云松背着她下楼出门,一直往医院里走。
家里没有车,从这里走到县医院大约要二十分钟,大晚上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孟樱睁开眼看了会儿,意识到自己在他背上,小声说:“我自己走吧,我能走。”
“没关系,很快就到了。”
孟樱闭了闭眼睛,好像只过了一秒,但下一刻她看见的就是护士给她的手背扎针了,霍云松一手环着她的肩给她依靠,一手虚按着她的手腕方便护士扎针。
针刺进皮肤里,有一小段的血液回流,他低声问:“疼不疼?”
孟樱摇了摇头。
护士摁住针,抬头对她笑了笑:“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孟樱想要说话,可喉咙发涩,活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就这么一耽误,护士已经利落地替她粘好了输液针,霍云松提着瓶子带她去位置上坐好:“最近冷冷热热,感冒的人多,病床满了,你先将就一下,一会儿我再去问问有没有空床。”
他蹲下来把披肩盖在她腿上,又问护士要了个一次性的纸杯倒水给她喝。
水润泽了喉咙,孟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关系,我这样就好。”
“饿吗,我带了点吃的。”霍云松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青团。
孟樱什么都不想吃,捧着纸杯把水喝完了。
药液顺着针一点点进入血管,孟樱觉得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你可以回家先休息,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霍云松条理分明地给出理由,“第一,你总要有人帮忙提瓶子去厕所,第二,还要有人能帮你去倒水,第三,就算你都能自己做,我不放心,第四……”
孟樱等着他说第四,谁晓得霍云松点到为止,不往下说了。
“第四是什么?”她问。
“第四,我怕我一走,会有人取而代之。”他不知道前世的孟樱有没有生这个病,如果有,今天来探病的左晨旭也一样会带她去医院,一个失意,一个生病,多好的机会。
孟樱被他逗笑了,她撑着头,慢慢说:“你好像觉得我一定会喜欢上晨旭一样,可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只是朋友。”
“都是朋友,左晨旭和陶柏一样吗?”霍云松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