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就是喜欢看见这些个鲜卑将领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燕国的就是鲜卑人作战,汉人在朝廷中主事,鲜卑人对如何马下治国,如何休养生息根本一窍不通,只能依靠汉人。
这个不是鲜卑人的铁马金戈就能搞定的。
更何况军中也不是没有汉人将军。
“小孩子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慕与根记得秦萱没有给他面子,把他的族侄拖出去当着众人的面施加军法的模样。他脸上的肉几乎要抽起来,“小心见着了狼,别吓的尿裤子。”
说罢,他掉头就走,秦萱在后面笑,“尿裤子的恐怕不是在下,而是那几个前段时间被打的尿裤子的那几个吧?”
慕与根那几个族侄当场就被刑官打的尿裤子了,真正的哭爹喊娘,就差喊要阿爷阿娘接他们回去了。
慕与根脸皮抽动几下,鼻子里头重重的哼了声。
“秦司马,慕与根将军并不是好相处的人。”朱洞妃把那幕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对秦萱说道。
“慕与根将军算是个大长辈了,听说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效命陛下。他……”朱洞妃不知道该怎么说慕与根,这样的功臣,行事霸道再正常不过。秦萱这样的,虽然有济北王在背后做靠山,但也有些不好。
“我明白的。”秦萱笑道。
人都得罪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处。再说了,她都已经把人给打了,难不成还要去送礼吗?到时候可能人家就要以为她好欺负。
回去之后,秦萱立刻叫人把自己手下的那些亲兵和百夫长统统叫来,既然是去找左贤王,那么就要全体都警醒起来了。
胡归几个练了一会马槊,打算去找个水洗洗。结果就秦萱拍人来找他们。
来找人意味着有大事,有大事很有可能要打仗,要打仗就是军功啊!
顿时三个把盆子一丢,乐颠颠的就狂奔向秦萱所在的营帐。
秦萱这次特意让百夫长把自己队伍中,曾经在草原上生活过的人挑出来。她自小和鲜卑人混在一块,问题是辽东的草原并不辽阔,在那里生活的鲜卑人是靠着单单大岭,也就是日后的长白山生活的,打猎或许在行,但对草原并不是很熟悉。
所以她根本不具备在草原上识别方向的能力,至少白天不能,晚上看北斗星她能够分出个方向来。
于是以前在草原上长大的士兵就成了最重要的。
秦萱对立功的士兵的慷慨,没有人不知道。百夫长们挑选作为军向的士兵的时候,那些鲜卑匈奴士兵都很积极,最后挑选出来好几个人。
为了测试,秦萱还专门把人给带到一片草原上,让他们自己回来。来鉴别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
准备了几日,终于出发。秦萱骑在马上,心里比之前已经平静些了。这次不是慕容泫指哪打哪,而是要她自己带领手下的兵,照着她的指挥去作战。他们的生死和荣誉全部在她一人的手上。
几千个人全部听她一人的,要是她自己还慌慌张张,这些人的性命就根本不要了。
秦萱压力大过了头,到了最后就冷静下来。
她带着几千人在这边草原上驰骋,在马上可以尽情的欣赏着片草原的一望无垠。绿色的平地和山坡每处都是一样的,几乎找不到半点不同之处。
那些挑选出来的士兵们充当队伍中的向导,对于在草原上长大的人来说,在草原中辨别方向,几乎是他们的本能。
而且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从些许蛛丝马迹中寻找高车的踪迹。
士兵们在一条河的附近仔细查看,甚至还翻开草丛,不放过半点线索。
秦萱坐在帐子里头,喝着冷水。水是才从河里头打出来的。眼下也来不及喝热水,生火需要一点时间,口渴的厉害,只能拿冷水压一压。
“将军,高车人应当路过这里!”她将水囊里头的水缓缓喝完,就有人来禀告。
秦萱将手里的水囊放下,看着前来的人。
“河边附近的草已经被吃了不少,有些地方都已经秃了出来,而新生出来的不过才露头而已。留下来的羊粪还在,那么应当还不久。”
一个大部族的迁徙是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的,牛羊要喝水,要吃草,自然是留下大块的痕迹。
草原上还有屎壳郎这种生物存在,既然留下来的羊粪牛粪都还在,那么说明离开的并不很长时间,甚至只有那么两三天的距离。
“你做的很好。”秦萱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人,“给他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