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抓住他的头发,差点没晕过去,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会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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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王已逃,主将已经下令发高句丽王之父的王墓,并且将宫室中的一切珍宝全部运送到龙城去。
王宫之中是高句丽不知道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当然不可能一天之类全部打包好,不过也有人将王宫府库里的册子找出来,对着册子一笔笔的对,然后装到车上面去,宫眷们自然也没有留在丸都城的道理,那些个倒霉催的王子们,也要作为阶下囚,被送到龙城献俘。
主将出手大方,给攻城的人统统都加了两转的功勋,这下子人人都精神焕发,越发有干劲。
秦萱让手下的人去记了自己的军功,然后接着在王城里头转悠。她这段时间有些不太想去见慕容泫,慕容泫上回没有真刀真枪,但他有其他的办法。秦萱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不过鲜卑人懂事早,贵族的男孩子有很多十岁出头就做了父亲,慕容泫之前没有亲近女色的名头,他自己也说没有过,估计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图画或者是自个听其他人说的。
她看着木廊上的那些人步履匆匆,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她突然有些羡慕,戍守的话,现在还没轮到自己带人,至于抢劫,她也不用自己亲身上阵了。自然会有手下的人带着东西送上来。
军队里头是肉弱强食的那一套,只要你在那些人的头上,就会有人来进贡,而且那些东西都是些好的,没有坏的。
秦萱想起到了高句丽之后,几次仗打下来,手下那些百夫长们送上来的东西都已经装了一只箱子了,金子布匹什么都有。她不能不收,不收那是坏了“规矩”,而且那些百夫长也会心里纳闷,觉得是不是她看不起他们。
正走着,裴敏之迎面走来,他闲庭信步,脚上的木屐落在地上半点声响都没有,走着姿势优美的鹤步。旁边有人瞧见他的走路的姿态,忍不住回头看,这一路上回头率颇高。
“真是碰巧!”裴敏之手里的塵尾扬起来,“没有想到随便出来走一走还能看见友人。”
“你怎么还穿这一身?”秦萱瞧着裴敏之那一身装逼的行头就觉得脑袋疼,裴敏之那一身宽袍大袖和木屐,若是在建邺那种温暖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在高句丽这种一年里头有半年多是冻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秦萱都担心裴敏之会装逼装的把自个的命给搭进去。
“怎么?”裴敏之失笑。
“眼下可不热,你穿这么一身,难道不会觉得冷么?”秦萱看着裴敏之那一身都觉得冷。
“我才服用过一点药散,不碍事的。”裴敏之笑。
裴敏之没有说明是服用了何种药散,但秦萱一听就明白,这家伙又去嗑药了。这原本是用来治疗伤寒的药,结果用来嗑,秦萱都怀疑裴敏之这么下去就要步前辈们的后路。
浑身发热,性情骄躁,皮肤变薄脆弱只能穿宽大的旧衣服。等到再过那么几年,大家就可以去捧着白菊花去探望他了。
“你要不要命了?”秦萱想要伸手去抓他,想起服用五石散的人浑身发热,稍微有热源靠近,就会浑身难受。
“放心只有一点,”裴敏之笑道,“我才不会吞服一包下去。”
“那种东西原先就是用来治病的,你没事吃那个作甚么?”秦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裴敏之,没病吃药都要吃出病来。
“嗯?你还知道这个?”裴敏之听到秦萱这么说,顿时有些惊讶。五石散多数为世家所用,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上回你还叫我一起来呢,这么快就忘记了?”秦萱都怀疑裴敏之是不是嗑药多了,以至于忘性如此强大。
“放心,也就这么一回,不会常常服用。”裴敏之道,“许多人去看热闹了,你不去?”
秦萱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高句丽王之父的坟墓要被发掘出来,许多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挖墓有个甚么好看的,倒是你,你向将军提出这个提议,会不会有外人借此抨击你?”
秦萱担心这个,人言是可以杀人的,要是一人来一句,虽然没有把裴敏之怎么样,但也够他受的。
“这节骨眼上的,谁还记挂这个?”裴敏之吃了药散,这会正是药效发挥的时候,他这会天不怕地不怕,要是来个人到他面前讨嫌,说不定还会把人给臭骂一通。
“放心没事的。”裴敏之摇着手里的塵尾道,一派悠然自得,“我自有分寸。”
秦萱听裴敏之这么说,反而觉得,哪天裴敏之说不定就被人给套了麻袋。
北边可不兴所谓的名士之风,其实所谓名士之风在秦萱看来,更多是没事发疯。
“这王墓挖开了,到时候再把这里给烧了,”裴敏之把塵尾的玉柄在柱子上敲了敲,到时候高句丽想不过来俯首称臣都难,说着他乜了秦萱一眼,“这打仗嘛,也不一定完全要靠蛮力,用些手段,事半功倍。我们可以少死些人,高句丽也少折腾些,算来算去,也就高句丽王一个人不痛快了。”
“他不痛快总比大家都不痛快要强。”秦萱道,凡事有舍有得,高句丽地势复杂,打起来人就都躲到了山林里头,还真的不如下一剂猛药,让高句丽俯首称臣来的好。
“开窍了。”裴敏之笑。
不远处,冯封看到这幕不禁叹气:这两个怎么又站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