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脸色顿时青了,感觉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似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泫看出她想什么,“既然已经向太白山上的神灵立誓,那么我就不会违背誓言。我这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他说着,靠近了过来,嫣红的唇微微开启,似是要吻上她的脸颊。
但秦萱一把把他推开,“身上臭!”
也不知道是慕容泫还是她,秦萱鼻子里头嗅到一股异味。战场厮杀马背上的颠簸是最耗费体力的,一场下来,哪怕是在数九寒天都能汗湿重衣,汗水一多不能够即使清洗,混了灰尘时间一长自然有味道。
慕容泫伸手嗅了嗅,“那我到时候来找你?”
秦萱站起来,面上有些烫,她可是见识过慕容泫出浴的人,男人要说好看也就是那么回事,要么过于阳刚,看上去就像一块铁疙瘩似得,要么就是过于瘦弱,看上去没几斤肉。
慕容泫则是阳刚和阴柔中和的恰到好处。
秦萱鼻子一热,她下意识就捂住鼻子。要是这会流鼻血就真的丢脸丢大了。
既然已经被嫌弃了,慕容泫自然是要准备沐浴更衣,很巧丸都城中有两处泉水,最是适合沐浴了。他令下,自然有人给他准备,反正宫室里头的东西多得是,想要找个沐浴的地方还是很简单的。
“一起去么?”慕容泫趁机在秦萱耳边道。
秦萱差点一巴掌把慕容泫拍出老远,“自己玩去!”
她凑大殿走出来,晃荡了一下,各个宫殿都是那些慕容部的士兵,不仅仅是鲜卑人,汉人也有。慕容部的领地中有许多汉人居住,征兵除了从鲜卑部落里之外,还会在汉人里头选拔。
反正多少有口饭吃,谁不会乐意呢。
那些士兵忙的热火朝天,将宫室帷幄上垂挂的玉璧,还有那边墙壁镶嵌的珠宝玉石等物全部敲下来放在准备好了的箱子里头。
士兵们是将宫室中能带走的搜刮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帷幄都没有放过,有几个士兵合计着把那些帷幄撕成几块分走。至于干甚么想都不用想,无外乎就是用来做衣服。宫城里头的东西没几样不好的,让士兵们看见,简直就是进了金银窝似得。
秦萱转悠了两圈,觉得没意思,想起慕容泫说起的那些话来,问了关押那些宫眷的地方,顿时抬脚就往宫眷的住处走去。
她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所谓的王后公主是个什么样,虽然在路上救了一个,是个傻白甜,但不妨碍她对其他贵妇的好奇。
心里想着,脚下生风似得走得飞快。
关押宫眷的宫室里是一片女人的低声啜泣,王母位氏坐在那里,形容憔悴,高句丽王弃城而逃的时候,身边除了几个随从之外,其他的人他一个都没带,不管是那些他宠爱的妃子还是重用的大臣,甚至她这个老母亲,都被儿子一股脑的丢在王城,扔给后面的鲜卑人。
王妻克氏抱着女儿流泪,想着那些如狼似虎的鲜卑人冲进来把她从宫室里头拖曳出去的事,眼泪是止不住的流。原先她听到鲜卑人攻打进来的消息,知道大事不好,就让女儿高玉淑换了宫人衣服,派几个心腹保护,想要趁乱混出城外去。
结果天都还没有黑,女儿就被鲜卑人给送了回来,而且衣衫不整,半只袖子都已经被撕破了。
这幅样子,在乱兵之中还能遭遇到甚么事?顿时克氏就双眼发黑,耳朵都嗡嗡的听不清楚了。
“我苦命的孩子。”克氏抱着女儿痛哭,她想起抛弃她们的丈夫,泪只能一个劲的流。
“哭哭哭,哭甚呢!”位氏的手里的鸠杖敲在地砖上,咚咚作响。
“如今大王还未死,你们一个个就哭丧着脸!”位氏提高声音喝道,撑着鸠杖,指向抱着女儿哭泣的王后,“还有你,身为大王嫡妻,不但不出面稳定人心,反而带头哭泣,用心何在!”
高玉淑被鲜卑人送回来才没多久,想起一路上的鲜血和杀戮,在母亲怀里忍不住颤抖,听到祖母呵斥的声音,咬牙切齿。
“说起这事,那也应该是由太后来才是!”她从克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祖母是王太后,可不是高句丽的国母,比阿娘名正言顺多了,为何要阿娘出来主持大局?”说着她瞧着那些还在抹泪的嫔妃们就冷笑,“连大王都走的远远地,不敢和鲜卑人碰面,和阿娘又有个甚么关系!”
高玉淑想起被送回来的路上那些鲜卑人笑高句丽王是个孬种,打不过丢下一屋子女人跑掉了事。她那会气的想哭,但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明明就是男人不顶事,为何还要拿女人来顶罪?
“你——!”位氏没有想到高玉淑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气的狠了,拿起鸠杖就在她身上打了好几下。
“阿家息怒!是妾的罪过!”克氏瞧见女儿被打,连忙扑过来,挡在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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