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是这样的。”盖楼犬齿自己没有被须卜涉归看上,但是心里还是觉得秦萱放弃这次机会到底是有些可惜,毕竟机会难得。
盖楼犬齿跑过去,把来龙去脉捡紧要的和贺拔氏说了。
贺拔氏听后有些惊讶,她看了秦萱一眼。
“秦萱,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贺拔氏说完就到屋子里头去了。
屋子里头秦蕊正在给贺拔氏穿针,贺拔氏年纪大了,眼睛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穿针这些活都是秦蕊帮忙的,秦蕊听到声响抬头,看到秦萱进来,立刻就甜甜笑了,“阿兄。”
这么一段时间,秦蕊总算是肯露出一点这个年纪小女孩该有的快活神情来,秦萱对妹妹笑了笑,她摸摸妹妹的头,“阿兄和阿婆有事要说,阿蕊出去玩一下?”
这附近有很多鲜卑人家,有许多的小孩可以和秦蕊作伴。和同龄的小孩多多接触,有很多好处。
当然秦萱也教了她不能离自家太远,不能往人少的地方去,哪怕是玩耍也不行。秦蕊点了点头出门和那些鲜卑小孩玩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贺拔氏坐下来,看着秦萱说道。
“……那位府君有意我去他的手下当兵。”秦萱道,“但是阿蕊那么小,我放心不下。”
“……”贺拔氏看了看盖楼犬齿,盖楼犬齿点点头。
“我们鲜卑人,没有汉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也听说过汉人的一个规矩,说是当兵的人比家养的奴隶还不如,这个狗屁规矩你还真的当真了?”贺拔氏也曾经听过汉人那一套门阀的说法,里头就有兵家子比奴仆还不如的。
她在大棘城里,见到最多的就是鲜卑人,汉人多起来还是这几年的事。她哪里会管汉人怎么想的?
照着汉人的那一套,他们这群草原上来的蛮子赶紧的该滚回去。
“没有。”秦萱说的飞快,“我又不给他们做事。”
这地方还说什么门阀简直有些可笑了,照着门阀的那一套,在慕容部侨郡住下的那些汉人士族个个都能在慕容家里拿着鼻孔看人。可是哪个士族敢这样?在这地方简直比以前都还要老实多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说着贺拔氏也有些想不通了,“汉人的前途没多少,但是我们鲜卑人靠着打仗还是有出路的。”贺拔氏说着就叹气,当年她将女儿嫁给秦萱的父亲,也是看中了那个男子性情好孔武有力,一定会出人头地,结果汉人那里的规矩就是当兵都是奴隶。她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好久。
但眼下都乱成那样了,谁还管那些事?
“我瞧着你的阿爷,当年也是有心思的,只不过没那个路子。如今又这么一条道在面前,多少也该拼一拼。”贺拔氏道。
“阿婆,这当了兵,上了战场就是拿命拼的事。而且这一身的力气若是遇上个草包上峰,恐怕也是要把命交代出去。何况阿蕊年纪还小,我若是有点事,恐怕……”
“你是当我死了么!”贺拔氏闻言勃然大怒,手下一下就拍在矮几上,一声大响把盖楼犬齿给吓了一大跳。
“你阿舅家里倒还有两个男丁,你阿爷就只有你一个!”贺拔氏把秦家宗族的那些个人全部排除在外了,“难不成你就真的情愿这么过下去了?”
“……”秦萱没吭声,她自小就没有见过贺拔氏,哪怕听过盖楼氏说过,但也仅仅是说过,之前没有相处,要说情分也是这些时候处出来的。可是要说将妹妹完全放心的交给她,秦萱自己都拿不定主意。
“天下大事,和我这个小民有个甚么关系呢。”秦萱过了半晌说道,她从来不去关心谁去做皇帝,谁又做了霸主。她想的也只是能够安安心心过日子而已。
“你这样子,和你阿爷根本一点都不像!”贺拔氏恨不得把秦萱给抽上一顿,结果手抬起来,对着那张比旁人都要好看不少的脸又放了下去,“难道你就要守着几匹马几头羊过一辈子?二娘长大了要嫁人,到时候你拿甚么去给她撑腰?”
“……”秦萱沉默着,她拳头握紧,再过两三年,秦蕊就要长大了,到时候麻烦事会比现在都多。嫁人就是头一个,不管她愿不愿意去想,都要面对。
“而且你也别看着现在这里平静,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有事了。”贺拔氏还是乐意看到自己的外孙能够有出息,而不是守着那几头牛羊打转。
牛羊多了固然好,可是平常人家的牛羊最多也就那些,而且乱事一来,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好像要印证贺拔氏所说的这些话似得,没过几日,大棘城内就贴出了迁城的告示。
鲜卑人没有文字,那告示自然是由汉字写好的,可是大棘城内的那些鲜卑人,除非是贵族,普通的牧民都是两眼一抹黑。
然后秦萱还得被一群鲜卑牧民包围,扯着嗓子和他们说告示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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