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的想法和哥哥不谋而合。
银钱这东西,亏了少了都还能再赚。
但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不一样。
对于侯府或是她们来说,那都是沾染着母亲气息的东西,是个念想,是份情感。
母亲多年前已然过世。
她的东西,当真是少一件后,就再没可能多出来一样了。
那是补不回来的。
所以,期初知晓账目有问题后,元槿没有打算过来,毕竟,绕这么一圈也颇为周折的。
可是发现嫁妆出岔子后,她决定来问一问大哥的意思。
元槿知晓这个事儿不是她能处理得了的,于是问道:“依着哥哥看,如今我该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等我归家后,我来处置。槿儿什么都不要做,权当没发现便罢。”
邹元钧神色沉肃,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峻。
他又朝高文恒道:“你也是。别让老太太发现你搀和进来了。”
高文恒忙道:“我省得。这你放心。”
此事虽然关系到侯府,但,姑母高氏毕竟已经嫁到了邹家,他再过问,就有些逾越了。
谁也不喜欢自家家事被旁人置喙。
想了想,高文恒又道:“我只是想帮一帮槿儿罢了,没别的想法。”
邹元钧听闻,原本沉静的面容现出一丝笑意,抬眸朝高文恒望去。
高文恒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不由有些赧然。却还是挺直了脊背,硬是让邹元钧将他打量一番。
对,他是在借着这句话向元槿表明心意和态度,让元槿知道,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罢了。
不过,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
邹元钧知道高文恒性子温和,颇为大胆地说出这样一句来,已经是难得。
再看自家妹妹……
双目澄澈,面色柔和,没有一点点小女儿家听到少年郎表明心意后的羞涩和不安。
邹大少爷摇头叹息。
那丫头就是个不开窍的。
邹元钧唤小厮拿来了纸笔。
将东西搁下后,小厮又退了出去。
邹元钧边写着信边道:“嫁妆的事情,我也无法定夺,需得告知父亲。”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极好。
如今母亲留下的东西出了问题,还是赶紧告诉父亲一声为好。
不然的话,邹大将军骤然发起火来,谁也承受不住。
他这个亲生的嫡长子,也悬。
几行书写下来,邹元钧笔尖滞了滞,复又加了些字,“银钱的事情,也顺便提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