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墨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立即在脑海里闪现,难道……
不可能,他昨晚也派人暗中守在她院子外,若是有半点风吹草动,他的人一定会来给他禀告。
“吩咐下去,顺天府所有的人待会都集合起来,本官有话要问。”开门丢下这句话后,施墨便亲自匆匆往纪宁所住的院落赶去。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行事沉稳的施墨,此刻却难得露出一丝急迫。
到了纪宁所住的房门外,他驻足脚步,深吸一口气后,推门而进。
里面……空无一人。
呵,果然……
他早有预料自嘲般的苦笑后,脸色又变得深沉无比令人捉摸不透起来。
环视一下四周,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卷起来的一幅画,打开来看。
里面画的是他站在一棵桃花树底下,施墨不由想起和她初成亲时,带着她一起去踏青时的往事。
那天,她问他,“夫君,你会永远都跟我在一起,对我不离不弃吗?”
那时,他没有回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出来太虚幻和简单,不够庄重,他要就要用实际行动去告诉她,他会宠她一辈子。
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君心似我心……
这句话,又何尝不是他想说的。
况且,他对她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不需要她的感情,如他对她那般坚如磐石,他只需要她留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难道,连这么个简单要求,她都做不到吗?
“来人。”施墨语气含着隐隐怒气。
很快从墙头飞身下来一个劲装打扮的男人,步入房内。
“本官不是要你们日夜守在夫人门外,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夫人失踪,你们也无人向本官禀告。”
来人头也不敢抬,谨小慎微道,“大人息怒,昨晚守夜的人,都被人下了药,到现在还没醒……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厉害,像是早就知道我们行踪一样,下手快准狠,我们的人连对方人影都没看清。”
施墨眼底愈发深沉了,他的夫人,当真是厉害的很……
……
“教主,一切都布置好了。”船头,一个红衣女子毕恭毕敬的对立在眼前的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正是司无颜,他手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猫,轻摸了两下猫头,勾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望向面前那看似平静的湖水。
司无颜是日月教的教主,西周开国的□□皇帝,以前就是日月教教中的一员,正是靠着日月教,才能造反成功,只是□□皇帝登基之后,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起底,毕竟日月教登不了大雅之堂,会给他的皇位蒙羞,便把日月教列为邪教。再加上□□皇帝怕日月教的势力过大,影响皇权,之后便一直派人打压剿灭。
日月教经过这些年朝廷的打压,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朝廷原以为日月教已经成不了大气候,却殊不知,日月教其实一直修生养性暗中发展,到如今,以有教众数万人,渗透到各个府县以及阶层,不仅是平民百姓,就是很多大户甚至官员或是官员家人,都是日月教的教众。其势力之庞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日月教谈不上好坏,所有教众,把教主视为神明,教主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无人敢不听从。也就是说,教主若是想做好事,日月教就是正教,教主若是想做坏事,日月教就是邪教。
虚云和尚以前就是日月教教主,他老人家不求名不求利,但就是个坐不住的主,不干一番大事浑身不舒坦,正好当时先皇削藩太狠,让宗室以及各地王爷人人自危,虚云和尚看中当今陛下是个能干成大事之人,便拾掇他造反,成就大业。
虚云老和尚之所以收司无颜和纪宁为徒,就是因为他俩和老和尚性子极为相似,都是那坐不住爱闹腾敢唯天下先之人。他老人家最讨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之人,和尚了然一身,无半个后人,便把自己的衣钵,传承给司无颜和纪宁。纪宁毕竟身份是公主,日月教又是朝廷一心想铲出的对象,老和尚留了一手,没有把日月教的事情告诉她,教主之位,也传给了司无颜。
虚云和尚以前做教主时,不大管教中之事,教众都安分守己,做着普通的老百姓。不过司无颜自从接管后,他就开始暗中谋划起来。
他跟那虚云老和尚一样,不追求名也不追求利,就是随自己性子,跟他那不安分的师父一样,享受在背后当棋手,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一步一步下棋的乐趣。
至于最后棋局是什么样,不是他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