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一直在负责电报的事,当即点头:“可以安排了,挑一些年轻聪明的,最重要的是足够忠心,先把人挑好,二三十人暂时应该够了,剩下的事后面再安排。”说完顿了顿,又道,“我明天就过去做测试,确定电报能准确收发之后,第二条线路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到时跟着后面的道路一起铺设。”
电报收发的事宋全也早就有了一定了解,因此并不疑惑:“是。”
薛云舟看看墙上被自己标了几条线路的地图,又道:“下个月开始,再修两条路,一条通往江南,另一条通往云城。”
这是他跟贺渊商量过又摆到小朝堂上讨论过才决定下来的,通往江南是为了方便将来的大量粮食蔬果运输,算是商业用途,通往云城是为了方便运输粮草通往离云城不远的边关,算是军事用途,两条道路的修筑工作齐头并进,工程量可想而知。
宋全有些诧异:“两条路一起?这……恐怕人手不够……”
薛云舟一脸豪迈:“这有什么难的?成功的例子就摆在前面,流民啊!全国有多少流民无家可归?赶紧出去宣传,全都召到咱们青州来,我们有的是银子,就缺人手了。”
贺渊坐在一旁,被他这种暴发户的语气震得眼角直跳。
宋全也噎了片刻,连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宋全一走,贺渊立马将薛云舟搂住,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我们继续。”
薛云舟正在想电报的事,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嗯?”
贺渊见他虽然目光看着自己,却明显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心里顿时不爽,皱着眉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继续。”
薛云舟骨头一酥,心口一跳,彻底回神,忍不住笑起来,眯着眼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意味不言而明,正准备使出手段好好挑逗一番,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贺渊打横抱起,顿时囧了:“别别别公主抱啊——”
贺渊抱着他大步走到屏风后面,连扔带压地与他一同倒在软塌上。
薛云舟彻底享受了一把“胸咚”,狠狠咽了咽口水,忙伸出手去扯贺渊的衣带,哑着嗓子说:“继续继续……”
贺渊最近都比较忙,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热过了,贺渊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着火,迅速低头将他吻住。
第二天,两人是在书房里醒来的,薛云舟早已在古代这种没有隐私的环境中练就了比现代还要厚三寸的脸皮,在余庆的伺候下洗漱完用过早饭之后,笑嘻嘻地在贺渊嘴唇上亲了亲,春风满面地出门去了。
贺渊目光含笑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都是个当爹的人了,还是走路没正形的浑样子,忍不住心神恍惚了片刻,似乎两人回到了现代,每天柴米油盐过着普通的小日子,吃过早饭互相道别,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心里踏实而温暖。
他忽然想,不管这一世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将来两人还能回到现代,他一定主动戳破这层窗户纸,再不刻意用严厉的表象压制掩盖自己的真实念头。
薛云舟出门之后直奔王府内的电报收发点,用自创的密码向电报线路的沿途几个接收点发去消息,那几个点已经提前安排好人看守了,没多久就陆续给出了回应,测试结果都在薛云舟的预期之中,全都没有问题。
薛云舟高兴坏了,赶紧一连串命令下发下去,一方面加紧挑选人手接受培训,另一方面征集劳工跟着修路大队铺设新的电报线路。
正如薛云舟所料,第一批流民因为参加修路工程获得了对普通百姓来说算是很丰厚的报酬,一部分工头甚至开始自建房子准备安家落户了,这件成功前例迅速挠中青州百姓的痒处,以至于征集劳工的通告一发出来,衙门口很快人满为患,不过考虑到还要留下一部分人种地,通告里的征集条件定得较为严苛,以至于许多没有被挑中的人扼腕叹息。
青州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各路人马的窥探,其实早在第一条路修到一半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京城了,那时皇帝气愤难忍,直接写了封信过来,责问贺渊为什么私自修路,为什么把手伸到青州以外的地方。
贺渊轻描淡写:修路是为了方便运输粮草对付北方野心勃勃的突利,谁都知道青州荒凉,青州将士为朝廷驻守边关、征战沙场,总不能粮草什么的都要青州自己解决吧?平城是交通枢纽,无论哪里运送粮草到青州都要经过此地,修一条从平城到青州的路有什么不妥?难道等突利打过来将士们饿肚子上战场?再说了,修路至今,要朝廷一两银子了吗?
皇帝看到回信被噎个半死,又实在没胆量真正与燕王府叫板,最后只好咬碎牙齿合着血往肚子里吞,心想忍一忍就算了,等路修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没想到这一忍就忍了将近两年,好不容易路修完了,皇帝松口气了,青州这边又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继续修路不说,还一修就是两条,皇帝看到折子,气得当场青了脸色。
折子是贺渊递上去的,贺渊这次没搞先斩后奏的把戏,横竖事情已经摆到台面上,干脆在动工之前向皇帝报备一下,用的还是同一个理由。
朝堂上毕竟还有许多原摄政王的党羽,这些人不谈心里对原摄政王是否满意,至少他们与燕王府的利益早已捆绑在一起,面对如今这局面,自然要替贺渊说好话。
皇帝让这些大臣气得心肝肺都疼,摔了折子怒声斥道:“他口口声声说青州穷,那又哪里来的银两修路?”
众大臣揣着手沉默许久,心里想的都差不多:燕王殿下如同恶鬼,他一声令下,谁敢不给他修路?能用得着多少银子?再说他当初在京城一手遮天了那么久,口袋里还能没点银子?他用自己的银子修路,朝廷还真没办法追究,毕竟这种事还不曾出过先例,律法上也没个明确的说辞。
皇帝发完怒冷静之后也想到了这点,顿时有些颓然,如今燕王的所作所为已经摆明了野心昭昭,可又没有真正的谋逆,他实在没有给贺渊治罪的理由,即便他想拿捏一番,也暂时没有这么足的底气,想来想去,竟是除了作罢别无选择。
不说皇帝那边如何愤怒纠结,青州这边倒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入秋之后,康兴为动身返回江南,到了那里立刻就给贺渊当起了说客,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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