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坐到床边,将他手中的名单夺过来:“现在事情已经步入正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好好休息。”
薛云舟懒洋洋地翻过身,将下巴枕在他腿上:“你还要忙修路的事呢,这些毛孩子要不就交给云清好了,反正他腹有诗书、才华横溢,不比我这个草包。”
贺渊摸摸他的头:“你不是草包。”
“我怎么不是?穿越到这里之后就感觉自己像个文盲,一看书就头疼,不会写诗,不会做文章,什么都不会,我要去考科举的话,分分钟趴下。”
贺渊眸中滑过一丝笑意,想了想,道:“你上次说在严冠玉的住处看到不少藏书?”
薛云舟点点头,那还是他刚来山上的第一天四处转悠时发现的。
贺渊道:“关了他够久了,不如放出来改为软禁。他父亲原本就是书院的先生,而他自己连落草为寇都不忘将书带着,可见他是能文能武的,而且说不定他也比较擅长教书,不妨让他试试。”
薛云舟点点头:“行啊,你不说我都快把这人忘了,云清毕竟腿脚不便,交给他一个人估计比较为难他。”
两人商议完毕,立刻命人将严冠玉带了过来。
严冠玉被扣押了这么久,仅仅是行动受限,并没有受到苛待,像这次的流民事件,他也知情,因此人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薛云舟被他吼得精神起来,连忙爬起来坐直身子,冲着门外喊:“哪里欺负你了?”
严冠玉走了进来,双手撩开面前乱蓬蓬的长发,抬着下巴斜睨他:“我的鸽子还没长大呢,你们就带着出去了,燕王府穷到连鸽子都没有了?”
他说的是贺渊这次派壮丁修路,为了能及时了解情况,命人将那几只信鸽一同带了过去。
薛云舟哼笑:“鸽子原本是齐远的,现在是燕王府的,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哦,对了,找你过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
严冠玉皱眉:“什么事?”
薛云舟晃了晃手中的名单:“让你做私塾先生,将功补过。”
严冠玉微微挑眉:“终于打算放了我了?”
“你先将功补过了再说。”
严冠玉哼了一声,走过来拿他手上的名单:“一言为定?”
薛云舟点头:“一言为定。”
严冠玉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将名单粗略看了一遍,不由暗暗惊叹,他完全没有想到,贺渊与薛云舟会在这些孩童身上花这么大的心思,再联想到其他人的安置,他不禁有些疑惑:这真的是传言中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安排的?
沉默片刻,严冠玉再次开口:“我有一事,始终不太明白。”
薛云舟看着他,目露疑问。
“先不问青州券了,只说给这些流民这么多好处,你们能得到什么?”
薛云舟摇摇头:“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薛云舟不打算理他了。
严冠玉连忙凑过去,自来熟道:“说说看,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燕王府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都供你们驱使了,当然也算燕王府的人了!”
薛云舟轻喝一声:“你倒挺自觉。”
有事出去一趟又赶回来的贺渊刚巧走到门口,猛然看见两人勾肩搭背地一幕,脸顿时黑成了锅底,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将严冠玉拎开:“有什么事问我。”
严冠玉重新撩开眼前的乱发,笑嘻嘻道:“我还不至于看上一个大肚子。”
贺渊冷冷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