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对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就上前来将安姨娘从潘坛身边拉开了,孙氏上前,带着怒气哭腔: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少在这里装可怜,将潘瑜带下去,关押起来,待会儿我去亲自审问!”
就算孙氏知道潘辰嫌疑最大,可是她不能明说出来,可就算毒不是潘瑜下的,可潘筱手上的伤口总是因为她才有的,若非因为这个伤口太深了,让毒性更快的蔓延到筱儿全身,也许她的筱儿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啊。孙氏心里苦啊,筱儿不好受,她也不会让其他人好受!
潘瑜跪爬在地上,对孙氏和潘坛说道:“夫人你这是过河拆桥啊。别说我往日替你做了多少事情,就是今日,我也替你做过事的,你让我将一杯热茶泼在潘辰身上,我就算知道潘辰是德妃娘娘,我为了夫人你的一声令下,也是照做了,可是你却不念我的旧情,要将我这般赶尽杀绝吗?我的簪子为什么会伤到四姐姐,夫人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若非夫人推我一把,我又如何会撞到四姐姐身上,若真要论个罪人,那夫人你岂不是害了四姐姐的罪魁祸首吗?”
潘瑜知道孙氏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主儿,若是给她关起来,那生死就难料了,干脆当着所有了的面,将自己的嫌疑先撇开,潘瑜还是聪明的,她知道潘筱如今中了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潘辰虽居高位,可在潘家却没有地位,府里四个女儿,就剩下她和潘秀,潘秀还小,府里能拿得出手的女儿,就是她潘瑜了,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潘瑜不怕潘坛对她这个亲闺女下毒手。
至于孙氏那里会不会给她和姨娘穿小鞋,现在已经不是潘瑜会考虑的事情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呐,给我押下去。居然敢说这种话来污蔑嫡母,真当我潘家没有家法了吗?”孙氏哪里受得了潘瑜说她是害了潘筱的罪魁祸首呢,当即反应过度。
潘坛见状,伸手拦住了那些要对潘瑜动手的婆子,将目光调转到孙氏身上,沉声道:
“你放肆!瑜姐儿说的可是真的?”
孙氏看着潘坛这般严肃的质问自己,心里也明白,若是在平常时候,潘瑜的这些话根本不可能让潘坛反应这般大,就因为不是平常时候,皇帝也在场,所以潘坛才必须要严阵以待,可饶是如此,孙氏依旧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老爷,妾身与你成亲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会不知道吗?难道就听这上不得台面的庶出东西当面污蔑我?她这是心里憋着坏,将自己的过错,推到旁人身上,先是害了筱儿,如今又想来害我。老爷,你可千万要替妾身做主啊。”
在潘瑜直接点名孙氏之后,孙氏也不甘示弱,想着如果这件事非要有个人来背锅的话,那这个人,想来想去,就只有潘瑜最合适了。毕竟,她不能让别人追查下去,因为如果追查到了宫里,潘辰身边那个钉子一翻供,将她处心积虑要害死潘辰的事情给捅出来,那孙氏和潘家才是真的完了,如今潘筱虽然中了毒,可有这么多太医会诊,性命也许还能救回来,只要保住了自己和潘家,孙氏才不在乎会牺牲谁呢。
潘坛看着潘瑜和孙氏,还有一个跪在地上不住哭泣的安姨娘,背后又有皇帝和潘辰在等着他出答案,潘坛觉得压力太大了,原本判定家务事就不是他擅长的,如今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才好。
祁墨州走到潘坛身旁,沉声道:“双方各执一词,丞相可得调查清楚了。贤妃中了毒,朕要将她带回宫中医治,三天,朕给丞相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朕就必须要知道一个结果。”
潘坛听见祁墨州说要走,心中喊了一声谢天谢地,却还是牵挂潘筱,说道:“贤妃娘娘既然中了毒,那何不就留在潘家医治呢,皇上垂怜的话,就从太医院多派一些太医来会诊,也省得贤妃娘娘在路上奔波,加重病情。”
潘坛说的也是实话,毕竟是自己手掌心里捧着长大的女儿,中了这么厉害的毒,若是在搬移回宫的路上有个什么好歹,潘坛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才斗胆对祁墨州这般提议。
谁知道祁墨州却很坚持:“贤妃既是朕的妃子,无论好坏,都得宫里才行,留在潘家不合适,再说了,贤妃若是留下,丞相还如何处理这些家务事?朕要的是一个谨慎真实的结果,事关贤妃与德妃的性命,绝不能模棱两可。再说了,宫中药物比较齐全,太医们可以发挥更好,把贤妃交给朕,潘相难道还信不过吗?”
潘辰看着祁墨州说话,深深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
潘坛连连摇手说不敢,祁墨州就负手走出了门外,潘辰紧随其后,祁墨州吩咐傅宁将贤妃带回宫去,自己则与潘辰一起往依旧热闹的潘家前院去,见潘辰一路不住看他,就知道她有话与自己说,祁墨州走到门外后,便放弃了骑马,转而与潘辰上了同一抬轿撵。
摇晃的轿撵之中,祁墨州主动坐到了潘辰的主位上,舒服的靠着潘辰的迎枕,皇家的轿撵自然比一般人人家的要大许多,就算坐两个人都不觉得拥挤。
潘辰对祁墨州看了又看,就是不说话,弄到最后,倒是祁墨州率先忍不住对潘辰问道:
“你都看了朕一路了,到底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祁墨州一开口,潘辰就赶忙转移了目光,听祁墨州的语气,潘辰稍加犹豫了片刻,然后就坐直了背脊,对祁墨州正色问道:
“潘筱不会死了,是不是?”
潘辰的问题让祁墨州面上一愣,像是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一句,有些不解,勾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目光却是不与潘辰对视,敛下眉目,将潘辰腰间的宫绦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把玩,看着倒像是悠闲在在的样子,可潘辰却从他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里,看出了她问题的答案。
便将落在他手里的宫绦抢过来,然后潘辰就坐到了另外一边去,跟祁墨州离得远远的,似乎并不想和祁墨州继续说话了的样子,祁墨州见状,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潘辰,说道:
“你是不是想让潘筱死?成啊,你一句话的事儿。”
潘辰听了祁墨州这话,抬眼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回道:
“不是我想让潘筱死,是皇上你不想让她死,这本来就是两码事。我让玄参用的是潘筱让她对我用的毒,那种毒我娘看过,只要渗入肌肤之后,必死无疑,可潘筱毒气入侵到现在,也只是吐了吐白沫,然后就一直昏睡,可见那种要人命的毒、药已经被换过了,而且皇上坚持让潘筱回宫医治,若是潘筱必死无疑,中毒无解的话,皇上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我现在想问的是,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掉包了玄参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啊,第三章没有晚太久,我终于敢和大家说话了。晚的久了,我都不好意思和大家说话。嘿嘿。
☆、第18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