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这么说,但演员的住宿问题向来都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尤其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情况下,现在说得轻松,想必导演和统筹也是考虑了很久。再说,干演员这一行的,夏天穿棉袄冬天跳冰水,真有需要吊着威亚也得从三四十米往下跳,还得带着表情表演,什么苦没吃过,大家自然都笑着说没问题。
听到肯定的答复,白安胜心里也高兴,在炕上盘着腿儿坐着,侧着身笑眯眯地跟剧组里的男演员开起玩笑来。
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周怀深。
“阿深,裴念和郁丹,我们剧组里两个最漂亮的女演员,我可交给你啦,你可得替我保护好喽。”
“裴念就算了,名花早就有主,尤其是郁丹,人家小姑娘还小,你可不能监守自盗。”
屋子里都是自己人,白安胜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忌讳,只当调节气氛了。
郁丹正坐在那儿低头考虑明天拍摄的问题,不知道白安胜怎么突然就提到她了,感受到大家各种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她,她整个人一愣,本能地去看周怀深,只见周怀深也正看着她,眼里含笑,她面上尴尬,赶忙移开了目光,装听不见。
周怀深换了一条灰色的裤子和一件黑色的宽松毛衣,手里拿了一杯温水,整个人正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导演白安胜调侃他,前一句还没什么,后一句一出自己也绷不住地把嘴角笑出了个弧度,他先是看向郁丹,见她慌忙转移了视线,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才稍稍坐直了身体。
他看向白安胜,笑得云淡风轻,黑色的眸瞳里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呐,那可不一定。”
他这一句话一出,旁人还没什么,只当是玩笑听听就过了,只有裴念,脸上还是笑得明媚动人,大方得体,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紧攥着的右手拇指指尖却已经深深掐在了手面的肉里,成了青紫色的痕印。
郁丹、周怀深和裴念是在村委书记家里住着的,就在村长家的隔壁,隔着一个一米宽的夹门道,除了他们自家人住的两个屋子外,还有三间正房,三人带着各自的助理,一队一间。
郁丹是被李晓雨叫醒的。
“几点了?”
“四点半了,拍摄的地点距这儿还有三里路,还得走过去化妆,导演说五点十分集合。王婶子熬了点玉米粥,你先起来喝点儿吧。”
王婶子就是他们借住的这家里的女主人。每家都是这样,剧组里给他们一些钱,他们管借住在自己家里的人吃饭。
四点半的深山里,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郁丹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好,先是蚊虫叮咬的厉害,棉被也有潮湿的味道,她燃蚊香洒香水的弄了半天。后来又起风,呼呼地刮得窗户外面乱响,她一向觉轻,有点风吹草动就睡不着了,没想来重来一世,还是继承了这点。
她懒懒地起来,眼下还有睡眠不足引起的青紫的痕迹,因为待会儿到了剧组还得化妆,所以只用清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