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若一颗心悬了多日,直到半月后,淮城送来沈渊的家书,家书上说,虽路遇山贼,好在晋王殿下的人马及时来救,一路上有惊无险,粮食和人马皆安全抵达,归期在下月初三。
她这才放下心来,由此,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了。
当然,二房也知道此事,沈渊没事,那她们的荣华富贵也成了泡影,王氏和沈青萱整日里愁眉苦脸的。
十月初三这一日,沈渊,赵舒彦,萧琤以及河都御史一同从淮城返京,至于忠武侯父子,此时还在淮城静养,晋王殿下拯救淮城水患,不知挽回了多少无辜百姓的生命,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他回来的这一日,街上的百姓都在为他欢呼。
沈青若是为了迎接哥哥才去的,哥哥不能直接回沈家,要先去皇宫里头复命,可是她又迫切的想见哥哥,街上人多,她特地在明月楼上定了一个房间,打开窗子,将头伸出去往外看。
她看到领头几个人当中,哥哥一身雪白的衣裳,头戴玉冠,虽然是消瘦了许多,可那眼神却越发坚毅了。
当然马背上的沈渊也似乎感觉到了妹妹的目光,抬起头朝明月楼看,见了妹妹眉目如画的小脸,他回视一笑,沈青若很高兴,乌黑的杏眼亮晶晶的,哥哥看到她了,见他安然无恙,沈青若一阵庆幸。
目光不知不觉的朝着另外一个身穿玄青色宝相纹直裰看过去,他身姿笔挺坐于马背上,肤色如美玉,五官俊秀精致,只不过神色看起来太过冷厉,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纵然如此,街上还不是有不少闺阁女子如同她一般,在偷偷的瞧着他。
秋日的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大街上的一切都很清晰,将士门的铠甲在阳光底下折射出炫目的冷光,沈青若眯了眯眼,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马背上的萧琤仰起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见小姑娘粉白的小脸浸在阳光里,正出神的望着自己,顿时嘴角轻轻上扬,瞳孔中流光熠熠,让看他的人不由得呆了呆,沈青若被他抓个正着,脸蛋微微发烫,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赵舒彦正好瞧见她尴尬的脸色,一侧脸颊上红扑扑的,长睫毛轻轻的抖着,勒住马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阳光底下,他面色阴沉,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他。
入宫之后,萧琤和众人一起去宣德殿见皇帝,淮城水患处理得当,加上晋王得空还剿了一伙山贼,让皇帝少了一个心病,皇帝见了这个儿子,难得和颜悦色起来。
正好,太子萧珏,新婚不久的二皇子萧琦,都在殿内,几人风尘仆仆的跪在地上给皇帝请安,皇帝微微颔首道““琤儿,淮城如今是什么情况?听说你还剿灭了一伙山贼,可真有此事?”
萧琤道“父皇,淮城水患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堤坝已经重新修好,另外儿臣还命人挖通了渠道直通东海,日后若再有水患,也不必忧心洪水会冲垮大堤淹没淮城,至于祝南山上的山贼,经常扰乱城中百姓,十分猖狂,儿臣派人去接应沈赵两位大人之时,顺道烧了他们的老窝”
皇帝一听,这儿子给他争气啊,还能干点实事,从前倒是忽视了他,点点头道
“你做的不错!明日上朝之时,再另行封赏!”
河都御使,沈渊,赵舒雅等人一一复命,轮到沈渊说话的时候,只听他说道
“皇上,臣路经过祝南山遇到一伙山贼,这些山贼平日里从不抢劫百姓,明知道这些粮食是送给淮城百姓的赈灾粮,却执意要抢,还说是臣得罪了朝中之人,依臣之见,这些山贼明显与朝臣勾结,想要夺去粮食,让微臣获罪,请皇上下旨查出背后指使之人,为臣讨一个公道!”
皇帝一听,顿时就勃然大怒,胡子都翘了起来
“大胆,竟然连赈灾的粮食都敢抢,也太放肆了,传令下去,让刑部着力查明此事,若是查出是何人所为,朕定然不饶他!”
箫琦在一旁站着,一时神色难测。
沈渊略微一沉吟,谢过皇帝,随后便出宫回家了。
赵舒彦和箫琦一前一后,去了如今的安王府,这是箫琦的府邸,他娶了魏国公的孙女为妃,并且还得到了皇帝的封赏。
书房内,箫琦在屋子里踱步,面带焦急之色,他神色严肃道
“如今人证已经被老九抓在手里,子政,你可有好的计谋?”
赵舒彦则是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仿佛并不担心的样子,他摇摇手中的折扇,云淡风轻的说道
“殿下何必着急,纵然他们有人证在手,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不承认,只说山贼是诬陷咱们不就行了,只要他们没有物证,便查不出是咱们所为!”
这个二皇子平日里好大喜功,自作聪明,一旦真遇上点什么事情,便乱了阵脚,他的确勾心狠手辣,只可惜还欠缺些聪明,这也是赵舒彦选择他的理由,太子懦弱又老实,任何事情畏手畏脚的,成不了大事,眼前的人有野心,可以成为他对付晋王和沈家的工具。
箫琦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冷静下来了,朝他走了几步,缓了缓神色道
“子政,多亏有你帮我,另外,刑部尚书是你的亲外公,只要你肯去说句话,我相信刑部那边便不会往下查!”
赵舒彦点点头,并不没有说不愿,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情道
“殿下,恕微臣直言,听闻您和沈家二小姐来往密切,若此人告发咱们,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箫琦于是便想起了沈青萱,他原本还想利用这个女儿,只可惜这个女人太蠢,压根就办不成一点事情,拧了拧长眉道“本殿下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