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姜达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少爷,快回去吧,公主快把姜府拆了。”
“拆就拆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姜熠看了看玉谨道:“今年冬天太冷,你身体单薄,搬到暖阁去吧。这里没有主子需要伺候,你自在些。”
姜熠说完,快步上马,随姜达离去。
从老宅回来后,姜熠神情比以往疏朗不少。望着珠钗东倒西歪的苏雅公主,含笑道:“公主有心了,我也觉得这姜府该重新修葺一番了。”
苏雅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笑容不似装出来的,之前的怒气顷刻间跑到九霄云外。
“熠哥哥,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如今京城里人人见我都怕,我只好出城游逛了几日。”
“身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这里乱糟糟一片,我们还是回公主府吧。”
二人回了公主府,姜熠依旧从容洒脱,好似之前的争吵不曾生过,对待公主有礼有节,又不失亲厚。连着几日,两个人没有吵架,出双入对,相敬如宾。公主府上上下下的奴仆因为公主脸上的笑容也明快喜悦起来。
晚膳时,两人喝了几杯酒。苏雅公主从未如此开心过。自从翻案不成后,他就没有对自己笑过,冷言冷语不屑一顾。如今他一改颓丧暴戾的样子,过去那个骄阳似火,像一束光一样照耀着自己的熠哥哥终于又回来了。微醺的苏雅脸泛红晕,拽着姜熠的衣袖,娇娇弱弱道:“熠哥哥,今夜就宿在这里吧,我们还没有……”
姜熠轻轻拂去公主的手道:“今日有些乏累,胸口的伤口开裂过几次,不太方便。”
“不是说大好了吗?”
“自然是怕公主担心才那样说的。”
“熠哥哥,你过去都是叫我苏苏的。”
“过去年少轻狂……”
苏雅扑进他怀里,搂主他的脖子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一句一个公主,如此的生分。嫁给熠哥哥是苏苏期盼多年的梦,你就成全了苏苏吧。”
姜熠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公主摇摆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反应。当苏雅不顾身份,撕扯他的衣服,亲吻他闪躲的面容时,他心底的厌恶又溢了出来。有对苏雅的厌恶,也有对自己的厌恶。气急败坏的苏雅,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倒地上。
“姜熠,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非你不嫁,你就可以随意踩踏我的心?”
“公主,你喝多了,我叫人来服侍你歇息。”
“我没有醉。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凌霄,你才如此冷落我?”
“我同他只是意气相投的朋友。”
苏雅狂笑道:“你当我是傻子是吗?你夜夜宿在清风苑,毫不顾忌我皇家的颜面,更不曾顾忌过我的感受。我在你心中竟连个娼妓都不如?”
姜熠尽量表现的温和些,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男人吧?”
忽然,他脸色陡变,向前一步,苏雅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他的腿,是你派人打折的?”
苏雅心虚的别过头去。
“他于贵妇有染,被人抓奸在床,暴打一顿,与本公主何干?”
“我心中的苏苏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苏雅哭道:“熠哥哥,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你那位好姑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凌霄的真实身份吗?”
苏雅抬起泪眼,诧异的望着姜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熠狐疑的看着她,看不穿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复又叹了口气,道:“苏苏,你我也许只能如此了,我尽力了。”
苏雅感觉自己的心有个洞,越来越大,好似要将自己吞噬了。她可以让父皇杀了他的未婚妻,可以让父皇赐婚,却不能让父皇把他的心也给自己。无论她多么努力,一切都是徒劳,反而让他愈加厌恶自己。苏雅疯般砸了屋子里能砸的所有东西,颓然坐到地上,泪眼婆娑的望着姜熠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
“来人,将驸马拿下。”
数个护卫将姜熠围住,姜熠拔剑,不过几个回合,便打倒数名护卫,紧接而来的则是更多的护卫。在他旧伤裂开,体力不支时,手臂又挨了一剑。
公主震怒道:“不得伤到驸马,违者杖杀。”
姜熠不管不顾,所有护卫立刻束手束脚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姜熠几个纵跃飞到屋顶,转瞬消失在风雪里。
姜熠回到了姜府,看到满地残桓的景象,好似苏雅狰狞的面孔又出现在面前。姜达看着主子道:“少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给我壶酒。”
“是谁伤了少爷?”
姜熠一手执酒壶,一手舞剑,脑海里思绪翻飞。上一次惨败,导致父亲郁郁而终,姜家族人全部流放。后来苏雅以死相逼,皇上才以他年少,未参与谋逆为由,赦免了姜熠一人。而一同翻案的卓家则是满门抄斩。一败涂地,竟不知道对手是谁。如今总算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些烟雾。他知道最快撩开这层烟雾的方法就是利用苏雅。可他不愿意利用她的感情,真心想善待苏雅,确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馈她一腔爱意。没想到她却执迷不悟,打伤了孟昱丞的腿。姜熠将酒壶摔倒地上,飞身上马,冒雪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