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废弃品?”
艾德娜摇摇头,“精神波长和您相差太大,实验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不到。当然我们不能杀死您一次来证明这个结论,所以只能放弃了。”
“真是遗憾。”
加文发现自己动了,他的身体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抬手脱去白大褂,随便搭在培养皿边的一把椅子上。
艾德娜笑起来问:“您还留件衣服下来吗?”
“以备无患而已。”西利亚转身向实验室外走去,淡淡道:“走吧。”
场景倏而变幻,西利亚快步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几个看不清面孔的随从紧跟在身后。随即他突然一停,重重推开大门,眼前赫然是一间满地狼藉的豪华办公室。
几个人正拖着两个学生往外走,挣扎和怒骂都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戛然而止。办公桌后有个中年人霍然起身:“西、西利亚大人——”
“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福特森议员先生。”
“是是,就、就像您看到的这样,这两个军校生突然跑来这里又打又砸——”
“那么传说中您的儿子在军校猥亵女兵,被两个军校生阻止并告发的事都是假的了?”
“不不不,西利亚大人!请、请别相信那些妒忌小人的无稽之谈!你们几个先把他俩带走,快!大人请听我解释……”
“不,福特森,你儿子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福特森议员徒劳的张开嘴,还没发声就被西利亚一个坚决的“闭嘴”手势挡了回去。
“你们叫什么名字?”西利亚穿过不安的人群,走到那两个被按倒在地的军校生面前问。
那两人最多十八九岁年纪,脸上有被殴打的青紫,嘴角和额头还有血迹。其中一个有着耀眼金发的少年眼神中充满敌意,盯着西利亚看了半天,才警惕道:“……安德斯·亚伦。”
西利亚转向另一个。
那人面孔非常英挺,眼神阴霾但情绪克制,海蓝色的眼睛仿佛带着厚厚的坚冰。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加文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这感觉无法形容,仿佛瞬间十分熟悉,又有一丝厌恶,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深的叹息。
“海因里希。”他听见那个军校生说,“我叫塞特·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
加文伸手按住眼睛,拉锯一般的痛苦从大脑深处袭来,简直要把人活活割成两半。
我到底是谁?西利亚是谁?
海因里希是谁?
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重重跪在地上,本该剧痛的膝盖却完全没有反应。身体知觉仿佛麻木了,感觉不到痛也看不见东西,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也许足足过了几个世纪——才从朦胧中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加文,加文!”
“你怎么回事,加文!”
“撑着点!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没事,”加文头昏目眩,一把抓住迪恩结实的手臂,“让开点,不然我——”
话未落地一阵晕眩的恶心直冲喉头,他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迪恩一边拍他的背,一边用力把他扶起来。
加文靠在他身上,一手支撑着墙,半晌才艰难的缓过一口气。身体被延迟的感官都渐渐回来了,他的膝盖确实非常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渗了大片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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