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宫里都不一定有人为她难过,沐容想了一想,这也真悲哀……
她倒是有儿子,只是这儿子……现在还在牢里押着呢,并且……搞不好哪天就找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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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有点不由自主,禁不住地去想瑞王现在是否知道了这件事、若是知道了又如何面对。每次一想到这些,又很快地把自己骂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要为前男友伤心!不值得!好马不吃回头草!
而且你现在有未婚夫了好吗!
于是也就算强定住心神了,也许做不到“不闻”,但好歹也做到了“不问”。
倒是过了两天,皇帝主动对她说:“我差人知会三弟了,他今晚……会来给珍太妃守灵。”
沐容轻轻地“哦”了一声,未言其他。
贺兰世渊又说:“六弟也会来上柱香。”说着一叹,“我们小的时候,珍太妃待我们都不错。”
这种话说起来,真是格外凄凉。说起皇室贵族的斗争,在沐容看来最可怕的就不是亲人反目,而是在反目之后有一天突然回忆起当年和睦的时候……
物是人非什么的……最伤人了。
继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去上柱清香以表哀思。即便自己到现在都不待见她,对她的厌恶很多,喜欢半点没有。但是……毕竟死者为尊大,而且算起来,自己曾经差点成了珍太妃的儿媳,珍太妃最后落到这步田地,多多少少也和她有些关系。
哪怕并不是她的错,但为了这其中的这点“关系”,也许还是该去看看的。
就算是为了给自己求个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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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注意到皇帝说的那句“在我们小的时候,珍太妃待我们都不错”——是他们,而不仅仅是良王。
但是身为皇帝的他,若要显得赏罚分明,应该是不会去的。
沐容斟酌一番,轻轻道:“我也去吧……替陛下为从前道个谢。”
“好。”贺兰世渊点了头,又道,“多带两个人,若是瑞王……”
沐容摇头:“不用了,总不能去灵堂扰死者清净。太妃遗体尚在那里,瑞王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怎么样。”
就只带了文俞和十雨同去,带文俞尚有点防身的意思在,十雨么……那是借这机会让她见见良王。
两个人好久没见到面了,良王每次入宫那叫一个怨念,如果目光能杀人,那她和皇帝早被良王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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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了长跪在梓宫前的瑞王。良王也到了殿门口,看见了他们便没有直接进去,停下脚来等了一等,待得三人走近了,一颌首:“嫂子。”
“……”尽管他今日面容谨肃,沐容还是不太能直面这个称呼。
轻咳定神,回了一福:“殿下。”又朝里望了望,“进去吧……”
良王来得正好,如果让她自己进去面对瑞王,她还真……有点怕……
一同走进去,良王敛身行了大礼,拜了三拜、又敬了香,一言未发。
沐容对珍太妃实在没有那种对长辈的敬重,便静静站着祝祷了两句,也敬了香。
瑞王始终长跪在一旁,没有说话,甚至根本没有理会二人。
待得二人静立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时,沐容才听得他一唤:“沐容……”
脚下一停,沐容回过身问得毕恭毕敬:“殿下有事?”
“冒昧问一句……”瑞王没有回头,“陛下打算让我活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