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感觉得到,这惬意中,六弟和自己身边另一人的视线划来划去……嗯,也许该用“眉来眼去”?
他没直接去看二人神色如何,沐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先是十雨黛眉紧蹙,大是紧张的样子,看看皇帝又看向良王,明显在问:怎么办啊?
良王犹带笑意,轻一摇头,动了动嘴:没事。
他越平静十雨越紧张,眼圈微一红,咬着嘴唇瞪他。
良王目光微凝,终于往殿外睇了一眼,示意十雨出去。
……这俩人打算串个供?
沐容这看得正痛快,十雨觑了觑皇帝,打算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皇帝忽地一抬眼:“十雨。”
“……啊?”十雨本就慌着,突然被他一叫猛然惊住,回了回神,颌首应道,“奴婢在。”
皇帝问说:“给良王上的什么茶?”
十雨心下稍定,如实回道:“六安瓜片。”
“哦。”皇帝一颌首,“他爱喝君山银针,去换吧。”
眉眼带笑,满脸都写着“其实朕什么都知道,你们就别装了”几个字。
沐容看得很想笑出声,十雨呆立在原地脚都挪不动了。
这是……这是真知道了。
常言道“君心难测”,常言还道“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帝这笑容底下到底什么意思!
十雨当真是惊得够呛,木了半天才看向良王,眼中慌乱不已。
良王和她目光一触,轻声而笑:“皇兄吓她干什么?”
“……”贺兰世渊轻挑眉头,“朕哪儿吓她了?”
反问得理直气壮。也是,那句话他说得平平静静的,既没吼她也没威胁,还真不好说是故意吓她。
这个铺垫就算是把事情搁到台面上了,贺兰世渊浅啜口茶,视线在良王和十雨间一荡:“你们谁说?”
“……”
十雨还是很忐忑,良王还是很从容,沐容还是满眼八卦。
安静一会儿,良王开了口:“嗯……冒昧问一句,嫂子今年年方几何?”
贺兰世渊不给面子地一摆手:“别废话,说你和十雨呢,跟她没关系。”
良王被呛得面色一白,咳嗽了一声:“诺……臣弟是想说,十雨姑娘看着和她年纪相仿,也……到嫁龄了吧。”
沐容一听,内心咆哮了起来:怎么突然委婉了啊!!!怎么突然腼腆了啊!!!怎么突然拐弯抹角了啊!!!大声说“我爱她”好吗!!!
拐弯抹角地结果就是皇帝步步紧逼不给面子!
又啜了口茶:“不嫁。”
“……”良王皱眉理论,“没这么办事的!臣弟马上要为皇兄平叛去,跟皇兄要个女官回家皇兄还不给?”
皇帝微笑:“一码归一码。”
良王摆手:“这俩是一码!臣弟帮皇兄解决国之大事,皇兄帮臣弟解决终身大事。”
那……那个……
沐容和十雨都有点凌乱地对望了一下:今儿可没屏退宫人,陛下殿下,你们当众这么抬杠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