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宦官把搜来的东西呈给皇帝,砒霜嘛,无甚奇特的白色粉末状,那呈砒霜的瓶子却让沐容惊住——这……这不是宫中常见的瓷瓶,而是……
这个年代根本不该见到的透明玻璃瓶。
就算不在同一个时空,她也从没在这里见过这样的东西。瓶身大概两寸高,能看得出是螺旋纹的盖子,还有用于密封的橡胶垫。
穿越已久的沐容瞬间被吓坏了,合着这一年多来……自己身边一直还有另一个穿越人?还和她很亲密?亲密到她一直没有察觉?
木然抬起头,看着几步外被宦官押着的龄兮,沐容难以回过神来,哑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你是……”
龄兮未及开口,却是旁边另一个声音答道:“Shesnot,Iam。”
她不是,我是。
注意力一直放在龄兮身上的沐容,直到此时才看向同被押进来的另一个人。三十多岁的一个女官,看服饰比她职位还要高些——而且这人她也认识,尚仪局的尚仪女官林氏。
算起来也是沐容的顶头上司,一干御前女官,包括沐容这个司言在内,若算“编制”那是算在尚仪局的。只不过都在御前做事,鲜少真去尚仪局罢了。
卧槽尚仪女官居然是个穿越女?
而且还来帮着瑞王弑君?!
这事儿不对啊!自古以来穿越女那不都是单纯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莲花么!沐容觉得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穿越来已经是一朵奇葩了,怎的还有个直接成了反面人物的奇葩?
顿时觉得自己其实是活在一本死不靠谱的小说里……设计这个世界的作者是个没救的奇葩……
。
之后的事,按理说就跟沐容没什么大关系了。究竟怎么回事,循理交给了宫正司去审。沐容却被这突然暴露的另一个穿越者弄得心惊不已,斟酌再三、辗转反侧一夜,第二日一早终于开口向皇帝提了要求:“陛下……”
“嗯?”
“奴婢想……想见见尚仪女官,可以么?”沐容满目企盼,“奴婢有些话想问她。”
其实也说不清有什么话想问她、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见她,只是觉得该见。
大概……只是因为她们同是穿越来的,命运间的相同迫着她不得不去问个明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做出这种事……君主制明明离她们很遥远,干什么穿越来了还要淌这浑水?
。
宫正司是个从内到外透着压抑的地方,掌戒令刑责的地儿,气氛活泼在怪呢……
沐容对宫正司的印象有二,一是她被凌姬找茬送来杖责,宫正女官算是救了她一命;二则是她被栽赃叛国那事,突然被宫正司搜了房,后来听说领头的那人也是宫正女官,沐容才知道敢情从前那位宫正放出宫嫁人了。
心里也清楚如今这位宫正行事必定更要狠些,心里难免在琢磨,那个穿越来的林氏……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牢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色的中衣裙,瑟缩在墙角里,看见沐容的瞬间便露了冷笑:“你来干什么?”
很有些敌意。
沐容给看守的宦官塞了些碎银,让他们退得远一些,打量了眼前的人半天,不知用怎样的话做开场白才合适,最后问道:“你是从哪一年来的?”
“二零一四。”她一笑,作了回答,沐容轻轻“哦”了一声:“我也是,那年我二十三岁。”
对方便有一怔,继而笑容有些迷离,双臂环着膝盖,目光看着地面,没等她问就继续缓缓道:“那年是马年,我的本命年。穿越过来……也是马年。”
沐容点头:“我知道,去年。”
林氏却摇头:“不。是十三年前。”
……?!这么久?比她早一轮?!
“我当时在考研,忙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连梦里都在看书。跟我合租的室友,跟我同专业,聪明得就跟被上帝开了挂似的,我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她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做到。”
沐容恍然点头:“哦,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