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复站起身来一福:“那个……陛下……”
皇帝托着下巴看着她:“哪个陛下?”
……您装什么傻啊?卖什么萌啊?还哪个啊?
沐容窘迫地抬了抬头,决定不理他这茬,续言道:“在奴婢见到娜尔公主之前,陛下您……怎么跟她说的奴婢?”
皇帝一时怔然:“什么怎么说的?”
“就是……”沐容思忖了一下,道,“她说陛下您说奴婢很‘cute’——奴婢就好奇您的原话是什么。”
结果皇帝反问她:“……这词什么意思?”
这个……
沐容沉思着,傻傻笑着:“这个……奴婢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才想问陛下您的原话是什么。”
皇帝回忆了一番,方一点头,平淡道:“朕说你性子直率,会说会笑,很好相处。”
性子直率……
会说会笑……
很好相处……
谁能告诉她……这特么到底是怎么翻译成“cute”的!!!
那位传译官大人您太不负责了吧!太会凑合了吧!“cute”就俩音节它好读是吧!!!
沐容内心都想掀桌子了,真想跟皇帝告一状又没法告——前脚跟皇帝说了不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后脚再告诉皇帝传译官译得不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以及……
虽然皇帝他本来说的离“cute”这意思有点远吧,传译官到底是这么翻的、娜尔也必定是这么理解的,然后……她……她后来给娜尔造成的印象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她得挽回形象……
。
娜尔住在长秋宫后的一处宫室内,次日,沐容早早地就去了,恭谨一福:“殿下安。”
“沐姐姐……”娜尔见了她还是一副想躲的样子,沐容心说我到底怎么你了啊?我是打你了骂你了还是变身容嬷嬷扎你了?
看了看旁边的传译官又瞧了瞧桌上的《三字经》和笔墨纸砚,沐容眼睛一亮,用靳倾语问她:“殿下在学汉语啊?”
娜尔点点头:“是的。”顿了一顿面露难色,“好难……”
扫了眼在一边毕恭毕敬的传译官,沐容心说当老师的这副样子,还不得娜尔说什么是什么?教得好吗?
遂问了那传译官几句,二人汉语对话,他倒也答得实在:学得还是挺快的,就是两国语言实在差太多,有些字音发不清楚。
举了几个例子,沐容懂了:说白了就是前后鼻音不分,再直白点就是……汉语拼音里的“n”和“l”不分。
……犹记小学一年级时,班里“n”“l”不分、“s”“sh”不便的同学不在少数,不禁感叹一句:合着这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又没法教娜尔汉语拼音,不然旁人一听,又得费口舌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奇特产物。灵光一闪,沐容笑眯眯地对娜尔说:“来,跟姐姐读——‘里约热内卢的奶牛’。”
这句子“l”“n”都带。
“……”娜尔一时没记住,眨着大眼睛望着她,于是沐容又放慢了语调重复了一遍,“里——约——热——内——卢——的——奶——牛。”
“……”这回连旁边的传译官都愣了,“哪儿的奶牛?”
娜尔俏脸一扬:“你约热泪奴的奶留。”
“……”沐容给跪了,擦了擦冷汗,维持笑容,“来,晚点再学,沐姐姐带你做点心吃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