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世唯这次并没有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法,只是一味安抚我,“再忍耐一下吧,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又想起一件事,“妖怪为什么会热衷于摸别人的头呢?”
许世唯说:“在妖界的礼节当中,摸头有两种意思,一是表达忠诚马首是瞻,二是想借着机会沾染上一些喜气。总之都不是坏事,就由着它们吧。”
为什么他能淡定自若的说出这番话,两条我都无法理解啊!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为什么要妖怪们的忠心?我只是订个婚而已,有什么喜气值得它们跑来抢着沾?
许世唯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安抚魔力,穿过电波在我耳边轻声道:“等会儿还要早起,睡吧。”
我说:“我睡不着。”
“把电话放到枕边,闭上眼睛,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然而我就当真睡着了,直到清晨阳光洒到我的脸上。穿衣服时,我才想到那个没挂掉的电话,转脸一看,电话竟然好好的回到了底座上,莫非是我半夜梦游给放上的?
吃早饭时,我、老夏、夏多多、夏萌萌四个人坐在一起,我只顾留意观察他们几个,连吃的什么都未留意。
夏多多臭着脸,表情很不爽,“夏三断,你鬼鬼祟祟的看什么?”
我立刻反驳:“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夏多多斜睨我一眼,理直气壮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你是贼眉鼠眼的偷窥!”
看反应……似乎有九成把握能肯定是本人,我低下头啃包子,懒得再理会她。
“我前几天在文秀碰到四婶了,”夏多多皱着眉毛,提醒我说:“见我就跑,不知道在那里神神叨叨的打听什么,这两天盯着点,别让她给坏出什么事儿来。”
老夏不乐意道:“她是你们婶子,能坏什么事?”
夏多多不屑,“跟个老鸹似的,在哪儿出现都没好事。她在文秀也没什么亲戚,没事儿跑那儿做什么?”
老夏不耐烦了,“去哪儿那是人家自由,你不也去了么?一个姑娘家管那么宽做什么!”
夏多多无视他的不满,自顾自话,“她去哪儿我是管不着,坏人家事我也管不着,但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咱们家头上,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老夏怒了,“夏多多,你还能有点礼貌吗?你这是该对长辈说的话?都二十多的人了,也不怕街坊邻居们笑话!”
夏多多起身,离开前冷冷道:“谁敢笑我,我就让他以后都笑不出来。”
老夏气的摔了筷子,厉声教育我跟夏萌萌,“你们两个这点上千万不准学她!我怎么生了这个没规矩的东西!”
根据我多年阅历判断,夏多多的提醒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也没人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包括我自己。
周六下午叔叔伯伯白携带孩子全过来了,沙发、椅子、板凳、草垫……被三十多口人坐得满满的,我站在门后,想出都出不去。
爷爷不在了,大伯作为封建家长,肩负起了夏家大到婚姻嫁娶小到鸡毛蒜皮的裁决权,从来都是坐主位。
夏多多作为夏家五代以来第一位高级知识份子,虽然辈份小年纪轻但是很被大家重视,所以挨着他坐。
二伯话少珍贵,有意见通常都是二娘发表。
老夏在家族大事上习惯保持中立,无论好歹都不出声,所以存在感为零,可以忽略不计。
四叔被四婶拉去信了耶稣,无论什么话题三句内必往《圣经》上扯。
五叔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喜欢夸大其辞,所以言行非常不靠谱。
等人到的差不多后,夏勇拿着本子点了下名,夏三断订婚前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大伯一脸严肃的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嗓子说:“订婚虽然不比结婚,但也不是小事。我前些天找熟人打听了,许家几代都是读书人,虽然人丁不旺但是门槛高,两口子都是吃商品粮,端的是铁饭碗,家里不差钱。许世唯那孩子我也见了,长的斯斯文文的,听说从小到大成绩一直都拔尖,配咱们三断怎么也绰绰有余了。明天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大家都在,有什么话都拿出来说说,咱们再理理看有什么疏漏。”
大伯说完,大娘发言,带着浓重的醋味儿说:“我没生闺女,许多事也都不知道,还是留给他们说吧。”
二伯接着发言,站起来想了半天,说:“我没意见。”
二娘跟着站起来,“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