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三千两。”甘好说。
“不治了,走吧。”司马凤立刻起身。
迟夜白也立刻出手,把他又按回石凳上。
“三千就三千。”
“不值得!”司马凤怒道。
“别说话!”迟夜白也怒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安静点!”
司马凤平时被迟夜白呵斥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此时他看不到任何人,又对甘好存着似有若无的敌意,在“敌人”面前被迟夜白斥骂,司马凤面子挂不住,但也不想离开,只好忍气吞声地继续坐着。
这时甘好又慢吞吞开口:“其实,若是迟当家肯为我做一件事,我是愿意把价钱往下压压的。”
“什么事?”司马凤立刻问。
“别说话。”迟夜白扭头温和问道,“什么事?”
司马凤继续忍气吞声。
“麻烦迟当家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陪陪甘某。”甘好笑道,“顺便,帮甘某整理整理这几十年来的书卷。”
“少爷,莫生气,这位甘……甘……甘先生,和甘令史是一样的嘛。”阿四拿着张大树叶子给司马凤扇风,“他对迟少爷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迟少爷给他整理东西。”
甘乐意十分喜爱迟夜白,那喜爱里并无任何其余成分,全因迟夜白过目不忘,他非常需要。
甘好也喜爱迟夜白,他的喜爱和他师弟的喜爱,实质上也是一模一样的。
师兄弟大约是因为都从同一个人那里学习技艺,因而两人也都是一样的不擅长整理卷籍。甘乐意的小院子里有两间房子,原本一间放杂物,一间睡人,现在两间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册,他和宋悲言只能可怜巴巴地在书堆里刨出两块空地睡觉。甘好的院子和甘乐意也差不多,甚至比甘乐意更乱,阿四去看了两眼,连忙跑回来了。没眼看。
司马凤在树荫下运功,没好气地说:“一丘之貉!”
“……少爷,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阿四说,“迟少爷又得说你不学无术了。”
“大概就是那意思,你懂就行了。”司马凤不悦道,“他说小白给他整理完那两个房间的东西,就能抵消两千两。可是一千两也是天价。一千两呐,不是一百两,一千两!”
阿四哂笑,继续给他殷勤扇风,好让他的火气稍稍降下一些。迟夜白和甘好在房间里说话,司马凤无法分心运功,干脆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偷听两人说话。
听了一会儿,迟夜白突然问起了三寸蛇的事情。
甘好坦白地告诉迟夜白,他自己也觉得诧异。三寸蛇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量不多,他不可能随处给别人,当年在外游历时他确实去过照梅峰,因为贺三笑和自己是同道中人,他便将一颗三寸蛇的药球赠与了贺三笑。
“我从没给过其他人。”甘好说。
司马凤睁开眼,抿紧了嘴唇。
文玄舟的事情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迟夜白。但甘好既然说自己没有把三寸蛇给过除贺三笑之外的人,那么宋悲言是怎么从文玄舟那里看到三寸蛇的?是贺三笑给文玄舟的?
容坚说文玄舟拜访过贺三笑,但仅仅这样,就能让贺三笑把珍贵的三寸蛇取出相赠?
他一脸艰深地盯着院子对面的厢房,耳朵里还传来甘好和迟夜白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听闻青河发生了杀人奇案,你们不去抓凶手么?”
“我们不去。”
“惩恶扬善,不是你们的宗旨么?”
“我们?反正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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