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众人纷纷点头,连声道“阿四说得很对”“阿四善解人意”“我们非常忙”,人人都是严肃认真的神情。
司马凤也随之点头:“阿四说得很有道理。那就这样吧。”
迟夜白:“……”
司马凤:“小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了。这位容坚先生也是个奇人,听闻对赤神传说也颇有研究。”迟夜白说,“第一个发现幼童诱杀事件和赤神传说相似的人就是他。”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立刻起行。司马凤原本打算今日去拜访乌烟阁的邵金金,于是跟迟夜白说好,待见了容坚之后就立刻起程赶往赤神峰。
容坚的家十分简单,是偏僻巷子里头的一处小院子。篱笆墙上缠着新长的豌豆苗,两三只肥鸡被来客惊扰,咯咯乱叫,边跑边下了两个蛋。
开门的是一个小书童,见两人说是来拜访容坚,便让他们先在门外等着,转身回屋子里禀告容坚了。
“这院子虽小,但房子挺大。”司马凤眯着眼睛大量眼前屋舍,“这位容先生既是仵作,又对赤神传说有研究,挺怪的啊。”
“也不新奇。像你既是司马家的家主,又对烟花巷陌的种种规则有研究,我可曾觉得怪?”迟夜白平静道。
“我片叶不沾身。”司马凤强调。
迟夜白冷笑。
司马凤于是亮出手中折扇给他看。他今天手里这把是他自己连夜写的,上面就三个大墨字:迟夜白。
迟夜白瞥了一眼,脸上发红,闭目深呼吸几下才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写得太丑,别拿出来招摇。”
司马凤慢悠悠收起扇子,笑眯眯地打量起正从房中走出来的老者。
容坚年约六十,精神矍铄步伐稳健,但不是练武之人。司马凤和迟夜白表明身份和来意,他便把两人请进了屋中。
“当年负责验尸的确实是我。巡抚大人知道我经验丰富,因此开恩批准我剖尸。也正因为剖尸,我才发现了这些孩子的死法跟赤神传说很相似。”说话间,容坚为两人上了茶。
这位老者房子十分宽敞通透,四面挂满字幅,笔力风骨不一。“都是我的学生留的。”容坚见司马凤注意到墙上字幅,略带些骄傲为他介绍,“我其实不是专职的仵作,荣庆城里头的人都称我作容先生,我以前是学院里教书的夫子。”
司马凤十分吃惊,连忙道了几句“失敬失敬”。
容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跟两人说起当年验尸时候的事情。具体情况跟迟夜白搜集到的资料差不多,两人没得到更多新信息,便问起了赤神传说。
“和郁澜江有关的传说很多,赤神化作赤神峰的传说也确实流传甚广。但赤神那五个孩子的故事却不是个个人都知道的。”容坚眯起眼睛,神神秘秘地问,“传说都是经由人口说出来的,因而在流传之时,也一定会受到各种说书者的篡改和加工。赤神有五个孩子这故事就是在流传过程中被人为加上去的。”
“被谁?为什么加?”司马凤来了兴趣。
“我不知道被谁加的,总之在我和学生搜集资料的时候,非常巧合地发现了这个几乎没人知道的故事。”容坚突然压低了声音,“这故事里有一个秘密。”
他语气十分低沉神秘,引得面前的两人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赤神又名为天母。”容坚抽出一张纸,写下“天母”二字,“而他的两位兄长并称辟天者,即天父。”
他又写了“天父”二字,随即十分慎重地划去两个天字,纸上便剩了一“父”一“母”。
司马凤最先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容坚。
“赤神以天地日月灵气孕育神胎,但神胎出生之后却一一夭折。她为什么不好好看护?为什么会动手杀了自己孩子?”容坚慢慢道,“上古传说中,诸神的关系是自然且混乱的,天地从无伦常。”
迟夜白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那五个孩子是赤神和她兄弟的。”
“对。赤神生下孩子,但不能面对,于是使尽种种手段杀子。第五个孩子口吐神语,扰得九重天不得安宁,他说的正是这件秘事,因而赤神必须要杀死他。”
司马凤看着纸上的两个字,沉默半晌后才低声询问:“就算这个传说有秘密,和诱杀孩童的事件又有什么联系?”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