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如翠姑娘如实说,见他脸上掩不住的失望,说道:“俏俏的外祖母这两天身体不适,俏俏要照顾她老人家呢。”
小胖子一听,激动了,摩拳擦掌道:“哦,太好了……不是,这真是太不幸了!俏俏姑娘一定很难过,卫少,拯煦,明日休息,咱们准备份厚礼过去探望胡奶奶吧。哎,卫少,我记得你家的药库里还有根地参,那啥,不知道你卖不卖,我同你买了!”
听到小胖子的话,卫朝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胖子没药救了,京里多少品貌出众的世家贵女,这小子怎么给个江南来的刁钻小姑娘套住了呢?听说江南女子温柔婉约,柔情似水,可瞧那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整就一人憎狗厌的模样,哪值得小胖追在她屁股后头转?还这般死心踏地的忠犬模样?
而且,小胖你莫要忘记了那姑娘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你过了年才十三岁,一个比你年长的老姑娘,你喜欢她什么?
“去去去!我家的地参是要留给老祖宗的!不卖!”卫朝浥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地说。
“卫少,别这么无情嘛,我多出一倍的钱还不行么?”莫潜扯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
“滚,别像个娘们一样来烦我!”
“卫少……”
周拯煦淡定喝茶,见如翠姑娘的目光被两人吸引过去,适时地同她解释了下情况。
莫潜虽然是个小胖子,一看就知道是营养过剩的小胖子,但听说他并不是从小就是这样的,听说小时候还挺正常的,粉粉糯糯的可爱极了。但奈何他是莫家的唯一命根子,不只祖父母宠上了天,还有个溺爱他的母亲,于是大人们总是将最好的留给他,莫母更是为了让他们的宝贝健健康康成长,一日几餐地准备好吃的东西像喂猪一样地喂,于是可怜的莫潜由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长成了个营养过剩的小胖子,那吨位看到的人都想踢一脚,看看是不是让他像颗肉球一般滚起来。
因为是莫家唯一的独子,家里从来不会短他的银钱,听说他的母亲可是通州梅家的女儿,皇商的女儿身家丰富,又常给他塞私房钱,所以莫潜还真是这些少年公子中手头最宽裕的了,说要同卫朝浥买地参估计也是出得起那个钱的。
如翠听着周拯煦的爆料,又看着那边苦苦哀求的小胖子,不觉抿唇一笑。眼睛一转,又转到了周拯煦身上,这个少年出身书香世家,看起来一派文人的温雅清隽,一看就是个治学的儒生,但偏偏那儒雅的表相下又有些小狡猾,想得也比那些治学的文人要多,莫怪会想要跟着温良学习。
直到温良回来,小胖子都没有磨得卫朝浥将他家的地参高价卖给他,这让小胖子满脸沮丧,一张圆圆的脸苦逼地盯着人。
听到仆人过来禀报温良回来,卫朝浥和周拯煦十分积极地出去迎接,小胖子垂头丧气跟在后头。
对于三人的出现,温良只是挑了下眉头,摇着扇子笑得一派纯良。
见面礼后,少年们千篇一律请求温良收他们为学生,不意外又被拒绝了,不过并没有气馁,甚至仍是厚着脸皮留下用膳了。午膳后,几人坐到花厅里去喝茶,温良让人将棋盘拿来,应卫朝浥的要求同他对奕。
周拯煦和莫潜围在一旁观看。
“听说二皇子还在病着。”周拯煦边看着棋局边说道:“都半个月了还没好,二皇子的身体是不是弱了点儿?两位皇子同时落水,虽然第二天都感染了风寒,不过休养了两天后,大皇子就痊愈了,怎地二皇子直到现在还没好?”
温良摇着扇子倚靠着椅背,看了眼对面正认真思索下一步的少年,唇角的笑容似有若无,“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吧。”
周拯煦抬头看他,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可是为毛从这男人嘴里出来他却觉得颇有深意呢?
这时,正为几人斟茶的如翠姑娘扯了扯温良的袖子,小声道:“温大人,昨天太后娘娘召我入宫,我在重华宫中见到二皇子,他病得挺厉害了,那小脸都瘦了一圈了。不过见到我,他似乎太吃惊了,竟然摔了一跤。”
几人同时抬头望向她。
如翠姑娘回以十分坦然的目光。
温良将合起的折扇轻轻敲着手心,问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很生气了?骂你了?”
如翠姑娘点头,“嗯,太后娘娘朝我发火,说我吓着二皇子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太后娘娘年纪如此大了,这般爱生气对身体可不好呢。你瞧人家王公公,迎人就笑,身体健康得狠。”
温良顿时不说话了,怨不得今天早上给皇子们上课时,会听到小皇子们说太后娘娘昨天被什么气到了,身体不适,他们要准备什么礼物去探望皇祖母之类的。
明白其中道道的周拯煦和卫朝浥崇拜地看着如翠姑娘,明白这个是不能以常理论之的主儿。若说卫朝浥因为如翠姑娘曾经两次踹了他屁股而对她怀恨在心,那么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便明白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什么气都消了,怨不得名满天下的军师会独独排除异己娶了她。
“丫头,以后悠着点。”别将太后娘娘给气死了。温良叮嘱道。
“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如翠姑娘保证道。
“……”
怎么听了她的话后,他们反而觉得更担心了呢?
——这是在场几位男性的感觉。
很快地,话题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几个少年虽然现在还在书院读书,但因为家族及父亲在朝为官,所以对时局也颇有研究,时不时地发表下自己对一些事情的看法,然后眼巴巴地瞅着温良,让他作评论。温良大多是含笑不语,偶尔才会提点一下,但也让卫朝浥受用万分了。
“对了,我昨天听书客斋里的那些女人说,曲芳菲正在找下元节那天咱们船上的一个女人。”周拯煦是个消息灵通的,马上向几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