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实真是剜心挖骨一样难受啊,他唯一的嫡子将来可是要继承镇国公府爵位的,自然值得最好的,却只能娶了个身份低微品行才貌皆不显的女子,如何不教他心痛?更教他心痛的是,儿子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像已故的前妻,也越来越不听父亲的话,明明逆反期都过了,为何还这么难教管?
镇国公夫人见他面上愁云满面,心中自有一翻计较。
与丈夫相反,对桩婚事她自是赞成不已的。温良虽然是镇国公府尊贵无比的嫡子,但早年时因一些原因被丈夫赶出家门过,还明言不认那儿子,使得父子俩生了隔阂。以温良的本事及傲骨,镇国公夫人认为他将来绝对不会回来继承镇国公府,估计也不屑于这爵位。届时这爵位说不定会落到长子温允身上,而温允之妻可是她娘家的侄女,自然向着她这个姑妈,可比那肃王义妹好多了。所以怎么看,都是温允继承这镇国公府于她而言比较有利。
镇国公夫人又细细地劝慰一番,镇国公面色稍淡,随着天色大明,方收敛起脸上的情绪,看起来又是那个让人熟悉的老镇国公,一派刚正不阿的模样。
因为今日是镇国公嫡子成亲的日子,府里的下人早早就起来干活了,府里一片张灯结彩,看起来喜庆不已。
镇国公夫妇刚梳洗完时,府中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哥儿姐儿随着奶娘过来给镇国公夫妇请安,镇国公夫妇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后,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老爷,三少爷过来了。”镇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翠薇过来禀报道。
镇国公面上一喜,但很快又抿着嘴,一副黑脸的表情,生硬地说道:“让他进来。”
不久后,一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一头乌黑墨发如绸,仿佛每一根都充满了光泽韵律,一张俊美的容颜笔墨难言,周身风华,举动容止独秀,温润如玉,一双星眸讳莫如深,淡淡望来,那双桃花眼仿佛溢着满目深情,教他视线所及之人,心跳漏了一拍,似乎那双眸子专注地看着自己,无限深情,竟教房里伺候的丫环们面上生霞,频频偷望又怕主子怪罪。
这是镇国公之子温良,字子修,京城人士多唤他为温子修,素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称,又因在北越战争上出谋献策立下赫赫功劳,被人称为鬼才军师。
“爹,娘。”温良淡淡地唤了声。
一见他不冷不热的模样,镇国公心中的欢喜散去,也同样严厉着张脸,淡淡应了声。
见气氛不对,镇国公夫人赶紧打圆场,说道:“良哥儿,昨儿可睡得好?若需要什么尽管同娘说。”
镇国公无人今年四十未到,她是镇国公的续弦,又因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一派笑盈盈的样子,眉目和顺,倒也颇为慈善。
“多谢娘关心。”温良淡淡地说,虽然语气不亲近,但脸上习惯性挂着浅浅的笑纹,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镇国公夫人见那父子俩似乎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只能将话权拿过来,关切地问了些平常的琐事后,又说道:“老爷,今日是良哥儿大喜的日子,你也说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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